第三章 “同桌”

型的，完全看不出来啊。”

    “啊？”

    僵了两秒，他还是蹲下身去，没作声地帮蓝汀捡起书本。

    “小同学你是想坐在这里吗？”钱申豪这时候比谁都机灵，眼睛亮得冒光，“当然能，没问题。有什么事情你尽管找我，照顾新同学和乐于助人一直都是我的美好品德！”

    “哗啦！”

    骆湛没表情地放下手里的书。

    这就放弃了？

    “我是蓝汀……湛蓝的蓝，汀州的汀。”

    “没有。”

    骆湛没说话。

    怎么会以为，是那个没良心的小丫头回来了。

    学生们闻言，一个比一个表情淡定——

    “……”

    按照以往经验，这种对视维持三秒就足够叫他的爱慕者知难而退——不过显然，这一次没那么好“解决”。

    骆湛冷瞥过去。

    本来就很小的一只，这样蹲下去抱着膝盖缩成一团的时候，简直像只在雨里被淋秃了毛的猫科幼崽。

    离下课还有五分钟。老秦又已经讲完课了，这会点他名字多半是要“找茬”的——数学老师们可能都有点不服输的毛病，老秦从高一开始就喜欢和骆湛斗智，屡败屡战，乐此不疲。

    顶替了当初那位告假的数学老师的老秦就站在讲台正中，掐着粉笔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很有点不怀好意。

    在他开口以前，钱申豪嘿嘿笑着往女孩面前凑了凑：“小同学，你是认识我们湛哥还是知道他叫什么啊，这就要和他坐在一起了？”

    联想起几秒之前，他站在后面看见被蓝汀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那一页纸张。

    从垂下的长发间露出，那段颈子依旧白得像易碎的瓷器，颈骨微屈，凸起一点脆弱的弧度。

    话没来得及说完。

    那种莫名的烦躁感再次涌上心头。

    气氛微妙的安静持续了将近十秒，还大有继续下去的意思。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数学。

    教室里陷入沉默。

    原本站在教室前方的小姑娘不知道说了什么，已经征得刘美瑜的同意过来了。此时她抱着书包，就停在骆湛的桌位旁边。

    前排低头做着字迹认真的笔记的蓝汀终于绷不住，担忧地停下笔。她有点不安地看着讲台上那个长得很凶的男老师，同时竖起耳朵听着身后的动静。

    蓝汀。

    骆湛此刻有点怀疑人生。

    “那你刚刚在干吗？”老秦把粉笔豆扔回盒子，“思考宇宙运行规律？”

    钱申豪搓着手还想继续献殷勤，可惜蓝汀刚放下书包，就又被班主任刘美瑜叫出去交待什么事情了。

    在最后一本书被他递给蓝汀时，他听见近在咫尺的位置，小姑娘声音很轻地说了一句“谢谢”。

    骆湛朝着讲台的方向，刚跨出第一步——

    骆湛皱起眉。

    望着小姑娘纤弱单薄的背影，钱申豪刚露出得逞的笑，后脑勺就遭遇“暴击”。

    想到自己在新生眼里可能是个黑.社.会老大哥似的恶霸形象，骆湛满心不爽地轻啧了声，低回视线去。

    骆小少爷生平第一次对自己的人格和魅力同时产生了怀疑——

    小姑娘就在他眼皮子底下，骆湛想不察觉都难。

    骆湛幽幽抬眸，看向教室门旁那道纤细身影。

    “对啊！”钱申豪迅速地说服了自己，理直气壮地一仰脖，“今天我看见这新同学第一眼就感觉她是我命中注定的小仙女，为了命中注定牺牲点原则算什么？”

    骆湛：“……”

    “我知道。骆湛。”女孩声音很轻，语气却认真，“他叫骆湛。”

    因为按照他的推断，会在今天不断来“打扰”他的蓝汀从课间操回到座位以后，别说打扰了，连一次回头都没有过。

    “占上位置。”

    她在原地站了两秒，慢慢转身。

    那烦躁感被灼烫得愈发翻腾，火舌似的在他心底舔.舐。

    望着蓝汀那只细白的手腕，骆湛眼底跃动的火焰平息下来，最后归于寂然。

    难道上午小姑娘过来要和他坐一张桌，完全是因为他凶名在外，出于一种初来乍到先拜码头的尊敬？

    “别废……”

    “对不起——”

    对还伸着手的蓝汀表示拒绝时，他甚至眼都没抬——

    他很少有身体比脑子还快的时候，而前一秒就是。

    所以听到老秦的话，她就紧张地僵住了，然后低下头去窸窸窣窣地做起什么。

    然后他慢慢皱起眉。

    班内一静。

    倚在椅背上的骆湛眼皮跳了跳。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再次在心头掀起点波澜。他忍了忍，但最后还是没按捺住，装作不在意地撩起眼帘。

    解释完，钱申豪又十分善解人意地安慰骆湛：“湛哥，你放心，我一定尽快把小仙女拿下，绝对不会让她打扰你的！”

    “别别别，我可不敢。你那么讨厌肢体接触，哪天我一不小心碰你一下，还不得被你扔教室外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