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童养媳”

和什么人有矛盾吗？”

    新物理老师思索过后，决定把这个美好传统延续下去。

    骆湛揉了下头发，没表情地起身，跟了出去。

    此时他索性当听不到，只垂着眼站在那儿，等待“欢迎新同学”环节过去。

    “那骆湛怎么……”刘美瑜一惊，随后皱眉，“不对，我明明记得高一那场校外志愿活动里，骆湛确实会盲文。”

    第二天星期二，上午第二节 课是物理。

    衬衫被裙身收束，勾勒出微隆的胸脯和盈盈的细腰，扣子则乖乖地系到最上面那颗，在领口处描出美好而脆弱的颈部弧线。

    刘美瑜进来时，下课铃正打响，她瞪了一眼那些还没来得及回到座位的后排男生：“不用坐，于老师罚得应该。咱班里正好转来了新同学，你们几个就站着欢迎得了。”

    只是那双乌黑的眸子和纤细的手，却认真且固执地……

    倚墙站着的骆湛正昏昏欲睡，没防备视线里撞进钱申豪这张大脸，他半垂着眼，冷淡又嫌弃地把人摁回去。

    “……”

    “蓝汀，你视力不好，就坐前面这个位置吧？”

    钱申豪失笑：“湛哥能和谁有矛盾？他那脑力，就算解决不了矛盾，也能把有矛盾的人解决了啊。”

    “嗯，我听说过，他11岁发生了一场意外，很长一段时间看不见东西，所以那三年休学在家。”

    “他是会啊。因为他休学那三年没干别的，就在家里贴身照顾那个失明的小姑娘了——事事亲力亲为，为了和那小姑娘同理同感，他甚至还拿绑带缠在眼前当了好长时间的瞎子呢。”

    教室外的走廊上。

    “骆湛？你怎么出来了？”

    钱申豪看见漂亮的小姑娘就兴奋的毛病不是一天两天了，骆湛习以为常。

    只扫一眼，他也知道趴在那儿的人就是骆湛。事实上在来高二一班任教前，他就已经听说过骆湛的“大名”——

    刘美瑜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说他因为一个人，就是因为这个失明的女孩？”

    穿过嘈杂躁动的教室，女孩的声音听起来安静，带一点难以察觉的紧张的轻颤：

    见刘美瑜还沉浸在故事里，钱申豪转过身，露出奸计得逞的笑，然后蹑手蹑脚地往外溜。

    刚到最后一排的骆湛停住，懒洋洋地撑起眼皮。

    进来的是个很安静的女孩，走路声音很轻。她身上穿着k市一中深蓝色的衬衫校服裙，过膝的裙摆下露出雪白的小腿。

    “……”

    “……”

    有老刘在身后“镇守”，男生们不敢造次，只能遗憾地回了教室。

    “没兴趣。”

    “少拍马屁。你自己听听你这个谎，骆湛会记一个十岁的小孩六七年，到现在还为她不肯竞赛不肯跳级？”

    “就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物理老师身影微僵。

    “？”骆湛支了支眼皮。

    桌椅挪动的声音持续了好一会儿。在最后一个站着的男生离开后，临窗最后排，蜷着长腿趴睡的人动了动，然后坐起身。

    两位老师在几米远外停住，似乎聊起了什么事情。

    “湛哥没提过，但我觉得是，而且那小姑娘刚好比他小三四岁，正和我们同级同学年纪差不多。”钱申豪直起身，耸耸肩，“后来她被她妈妈接去国外治疗眼睛了，再没回来。湛哥就等啊等啊，谁知道一晃六年就过去了。”

    “你们和他比？”物理老师气哼哼扭头，“他期末理综一分没扣，你们谁能跟他一样，别说上课睡觉了，就算不来上课我也绝对不问一句。”

    “……”

    “我昨天在老刘办公室听说班里要来个新转学生，估计就是她了。”

    不等这几个男生躁动起来，物理老师走回来了：“算你们今天走运，先回教室吧。”

    骆湛往旁边瞥了眼，果然见座位空了不少。

    钱申豪擦汗：“不愧是语文老师，提炼信息的能力真好。”

    临近下课时，教室后排已经趴倒一片。讲完卷子的物理老师终于忍无可忍，把手里的粉笔扔回黑板槽内：“后排那几个睡觉的，站起来！”

    “您说的这个是谣传。当年失明的根本不是湛哥，而是另有其人！”

    “嗯。”

    钱申豪一僵，尬笑着回头：“老刘，不是，刘老师，您还有事吗？”

    “少贫嘴，说实话。”

    “额，也不是不可能的。您没听说那个词嘛。”

    “刘老师。”

    “我差点就被你忽悠过去了。”回过神的刘美瑜气极反笑，“骆湛11岁休学14岁回到学校，按你说的那小姑娘比他还小三四岁——那她出国的时候最大也就十岁？”

    “还能哪个，童养媳呗！”

    “我能，坐在那边吗？”

    骆湛出来的时候物理老师已经准备训话了，听见动静他回过头，刚想训话，就在那张俊脸前噎了一下。

    以钱家背景，他这么听话的原因自然不是因为怕刘美瑜。

    寂静几秒，班里炸了锅。

    “是真的小仙女，不骗你！”

    “……”

    后排的几个男生则心不甘情不愿地慢腾腾地从座位上站起来。

    骆湛冷淡地抬起视线。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