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送苹果

    “咔嚓……”

    顾景琛瞥了他一眼，唇角还留一点尚未淡去的笑意。

    “……”宋瑶：“你重点歪了。”

    身旁清冷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扫而过，然后……

    这是一个多没诚意的回答？

    屈起的指节轻轻扣了扣她的桌子，顾景琛眼瞳漾着笑意：“自习课，不能吃东西。”

    丁浅忽然有点不详的预感。

    他冲顾景琛眨眼：“顾主席，保安室电话还要吗？”

    自习课后，顾景琛替老师布置作业：“数学课代表是谁？”

    “紧张？”

    “那通知他换个地方？”

    眼看着对话向着正常的结束轨道运行，丁浅瞥了一眼时间，灵光一闪。

    宋瑶幽怨抬头，然后看着丁浅身后，表情扭曲了一下。

    四年前。

    顾景琛笔尖在空中一停，然后才落下去。

    果不其然，段劲峰视线在两人身上一转，笑呵呵地接了下句：“你们这进展——”

    丁浅微怔。

    恰相反，顾景琛薄唇一掀，望来的那双深黑的瞳子里，像是点了两盏星火。

    “自习课，别吃。”

    她作为一个左撇子，饮品放右手边。

    “嗯，我也饿了。”

    直到——

    丁浅没回头：“突然想起来，我没他手机号。Plan到N也没用。”

    丁浅刚松下的一口气又提了回来。

    顾景琛点头，从侧旁取了托盘，走向水吧的窗口。

    他刚要转身，就看见了桌上那个只剩了个果核的苹果。

    丁浅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把托盘上的三套茶碗蒸放到了桌上，然后转回身来，杏仁眼微勾，笑得乖巧——

    ——可我介意啊！

    宋瑶：“……”

    “顾学长喜欢吃什么？”

    在一旁目瞪口呆地旁观了全过程，段劲峰到这会儿才回过神来，脑子里一转，笑意浮上脸。

    “嗯。”

    心理阴影的丁浅本能抬眸，然后发现来者并非董晟，而是学生会段主席。

    那双眼瞳里的情绪，却是冰冰凉凉。

    等她回到位置，两张呈对角线的空位摆在面前——

    宋瑶毫不犹豫：“会死很惨。”

    软乎乎的小仓鼠把手举起来了。

    宋瑶不厚道地笑出声。

    丁浅：“……”

    她好像听见有人话里带笑，是错觉吗= =

    丁浅抿唇一笑，转身往食堂窗口走了。

    ——宋瑶，你D神人设崩了。

    没想到会被反问，丁浅怔了一下才认真地想了想：“咕咾肉，石锅鱼，炒青笋，蒸粉。”

    然而刚请完罪，丁浅很有觉悟：“那我跟室友说一下。”

    顾景琛低笑了一声，嗓音低沉磁性，长长的眼睫遮了下去。

    丁浅：“……”

    男生唇角掀起一个难察的弧度，“是拼桌。”

    “啊，忘了。”

    所以当丁浅抬着托盘回来时，发现桌上只有宋瑶一个人时，语气惊喜：“他走了？”

    “……”丁浅怔了一下，抬起头来，笑得乖巧极了，“好的，学长。”

    一颗用透明彩纸包装精巧的……苹果。

    身旁一杯饮品递了过来，抵着杯子的五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漂亮得像是最上等的羊脂白玉。

    “谢谢学长。”

    钢笔被搁在桌上，顾景琛单手插兜，迈开长腿走了过来。

    然后，丁浅亲眼见着，顾景琛抬起视线看了一眼腕表，点了点头。

    丁浅生无可恋，问宋瑶：“你男神平常吃个饭，都这个排场？”

    他坐在讲台上翻习题册的时候，突然听见教室里一个压得很低的声音——

    “没关系。”

    宋瑶思考了一秒：“……死状能稍微好一点？”

    “如果我现在跟他说，我突然有事，来不了了……会怎么样？”

    顾景琛翻了一页手里的策划案，似是无意地问了句。

    “可惜，还没有。”

    丁浅面无表情地看她：“原来你男神在你心目中的定位，也不过如此。”她转身，“……走吧。”

    办公室里只剩下了两个人，彼此呼吸似乎都寂静可闻。

    乖巧笑容挂上脸：“顾学长，午饭时间到了，我有点饿了。要不……”改日再聊？

    接过来之后，丁浅才觉得哪里不对。

    拉着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宋瑶，刚到三食堂，丁浅就后悔了。

    段主席逃难似的没了影儿。

    “咳，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听见头顶女孩儿温软的声音，顾景琛之前被无间歇盯了十分钟的郁结一扫而空。

    不远处，顾景琛坐在一张四人桌旁，沐浴着半个食堂的“慈爱”目光。

    顾景琛长腿后踏，退了两步，从拎着的双肩包里拿出一件东西，放在丁浅面前。

    “不会吃了你。”

    顾景琛站起身，修长十指间，钢笔咔哒一声被盖上笔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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