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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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计安安一愣，扭过头，有些疑惑。

    林菡一僵，几乎撑不住笑。

    那安保显然没想到这个答案，愣着下意识问了句：“谁的司机？”

    “还，不错吧。”

    “嗯。你借的人到了。”

    淡淡的烟雾缭在女孩儿身边。

    但他仍微皱了眉。

    苏荷一顿，悄悄抬眼。

    不过筛选到试镜这一环，能拿到名额的已经有限，进了礼堂之后，见到的都是圈内叫得上名来的女星。

    计安安像是在屁股上安了个弹簧，嗖地一下蹦起来，跳到苏荷面前去。她的表情看起来比苏荷都要紧张：

    这说法让镜子里的苏荷不由一怔，随即莞尔。

    苏荷不死心地往他身后看，期望能再看到一个人跟进来。

    “安安，我们是联姻，我们之间的顾忌非常多。而即便真是夫妻，我也不能不顾他声誉地利用他来达成目的，那样就太卑鄙了。”

    等三人进了礼堂，龚制片才抬脚要跟上，却被身后快步上来的林菡拦住了。

    苏荷无奈，“临时加试的是第一场，秦淮与仇景在酒吧初遇的那段分镜。导演组说，试镜这段的男主角我们自己安排，他们不提供援助。”

    蓦地将男人拉了下来。

    他识趣地把目光投向商骁身后低头站着的女孩儿，“这位想必就是苏小姐了吧？之前就听说骁神和苏小姐旧相识，还是前辈后辈的关系，本以为只是谣传，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若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苏小姐海涵。”

    平素齐整的发被刻意抓得凌乱松散，黑色的碎发搭在冷白的额角，多了几分落拓的少年感，碎发下还藏着双冷淡漠然的眼。

    林菡眼里闪过惊慌的情绪。

    “现在可以不藏了。让我看看另一面的你是什么样的吧，苏荷。”

    试镜舞台上。

    “……”

    她只能一遍一遍地安慰自己：龚制片是她的后台，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就算有商骁在，这《燃雪》的女主角的位置也一定会是她的！

    女孩儿笑了，咬着烟问：“你陪酒么？”

    苏荷走神间，身后临时化妆间的门被人叩响，剧组的导演助理探头进来，“苏小姐，您的‘秦淮’到了。”

    这个角色到底能不能拿到，对苏荷的意义实在是太不一样了。

    “咳，不是。只是吧，这第一场的第一段分镜里，仇景是要咬着烟，调、调戏秦淮的。”

    商骁垂眸，“苏荷的。”

    计安安挠了挠头，无奈地压低了声音道：“这剧组可变态了，试镜直接就往情绪爆发点最密集的地方去了——我听说好像是书里男女主重逢后，女主夜里独坐窗前的一段独角戏。”

    那烟味太近了些，呛人得很。

    “？？？”

    她转回身，视线平抬。

    中年人没好气地说。

    林菡无意识地咬住了唇瓣，目光转为怨念嫉恨，落到了男人身后的女孩儿身上。

    计安安一顿，愁眉苦脸的。

    林菡已经认出了商骁，听到这句，她原本到嘴边的话也不得不咽了回去。

    迟疑几秒，他眼神狠了狠，推掉了林菡扶上来的柔若无骨的手，低声劝告：“这骁神如果没来，那我还能帮你，可骁神都出马了——当着他的面，你觉得你能黑掉这个女主角的位置？”

    拿得到，就是大爆预定。

    “骁、骁神？？”

    她单手往两人之间十分有限的沙发间隙上一撑，以那儿为支点，女孩儿咬着烟慢慢凑近那张清隽冷漠的脸。

    过了两秒，她才有些不甘心地嘀咕起来，“可他不都是你老公了么，名头借你用一下嘛……夫妻间顾忌那么多做什么。”

    “老板，你为什么不让骁神上啊？？他他他肯定比普通人适合演秦淮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调调啊！”

    “刚、刚到。龚制片您认……认识？”

    苏荷松了口气，笑：“秦淮的第一场是在酒吧里做侍应生，型号合适的服装刚好可以由酒店这边提供——等人到了，让他找外面的道具组领就可以了。”

    她望着商骁的身影，眼神忌讳又不甘，却始终没得到那人哪怕一点注意放过来。

    她咬着烟，微侧过脸。

    计安安：“天花板上只有灯泡，没有太阳的，老板。”

    女孩儿微低下头。

    看清这人，林菡和安保同时一愣。

    她连忙跟上一步，“龚制片，这剧组是您说了算的，您——”

    就在此时，来路方向上传来凌乱的脚步声，一个发型有点地中海的中年男人神色急促，几乎是小跑步往这儿赶，他身后还有两个助理模样的人跟着跑过来。

    安保话没说完，男人回身。

    像是把她当作从脚边爬过去的蝼蚁似的……

    计安安心里咯噔一下，“老板你这个表情，不太像还不错的样子。”

    *

    “你不是最讨厌香烟和酒了么？”

    “你担心什么，苏荷？”

    “……”

    “……”

    偏配上这样一张惊艳极了的美人脸，眼神婉转像满满盛了一湾春|水，潋滟动人，让人责怪都生不出半分来。

    “剧本我认真看过了。仇景，是你心底藏起来的那个自己么，苏荷？”

    “怎么样怎么样，老板？你发挥如何？导演们满意吗？？”

    女孩儿眼神一闪。

    男人仍旧没什么情绪。

    商骁垂手，转身向外。

    安保心里没来由地一哆嗦，几乎下意识避开了男人的眼。

    等低下头他才回过神，再想找回气势已经晚了，只能嘴里嘟嘟囔囔地回自己的站台前给计安安拿来的表格备案留档。

    棒球帽，黑口罩。

    苏荷：“。”

    “骁神，您这大驾光临，怎么也没提前通知一声——要不是老总提醒，我们下面这些个消息不灵通的，还不得怠慢您了？”

    《燃雪》作为今年圈内粉丝热度极高的大IP之一，是当代都市背景下的姐弟恋题材。人设新颖且十分立体，无论是身世坎坷心性淡漠的男主秦淮，还是出身名门疏懒不失凌厉锋芒的女主仇景，在书粉内都拥有极高的人气。

    几人身后，林菡表情难看。

    “你是这里的侍应生么？”

    拿不到，就是前途难卜。

    直至他身侧沙发蓦地下陷。

    “和你有关系么。”

    商骁应声。

    商骁侧倚在座椅靠背上，半垂着眼，闻言眼皮轻动了下。

    苏荷眼神微颤了下，没说话。

    计安安忍着火气接过。

    中年人面上谄笑一褪，不悦地转回头，低声：“在这种场合，拉拉扯扯像怎么回事！”

    苏荷解释，“导演那边是现场给的答复。自由发挥这段，我和林菡各有亮点，得以通过，女主角的人选就在我们之中决出。”

    他眼神空落，不染情绪，和神色一般，浸着股子凉薄的疏离厌世。

    安保回神，冷汗刷地一下就下来了。

    为配合她，他面上仍是冷淡漠然，眼帘一垂，倒像是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厌倦。

    计安安刚要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狐疑地看向苏荷。

    计安安自己念叨着，突然愣了下，抬头。

    *

    商骁点头未语，垂眸翻看着剧本。

    须臾后，他极轻地低笑了声。

    制片人：“……”

    计安安被说中心事，不由噎住了。

    商骁目光微停。

    它的内核以破镜重圆为节点，过去与现实双线交叉行进；感情线之外，也辅以当代年轻高知女性在职场与家庭两个环境下遭遇的性别歧视与自我突破。

    门外，林菡脸色煞白。

    整个人都冰雪似的，没有温度。

    不少业内人士对这部IP的影视改编前景都非常看好。

    “那天在苏家的露台上我就已经知道了，真正的你，和我看到的你是不一样的。”

    “想看到的，便是最好了么？”

    等自己临时男主角的时间里，苏荷化完淡妆，换好衣服。看着镜子里那个扎着高马尾、一身黑色小皮衣包臀小皮裙的女孩儿，苏荷眼神恍惚了下，觉着陌生又好奇。

    “临时加试？这也太突然了，还好比起林菡，老板你准备那么久，临场发挥肯定更有优势……”

    男人淡淡一瞥她。

    苏荷已然融进角色里，或说完全露出她和仇景相似的那一面——在此刻的她眼里，他和秦淮是同一个人。

    又好像不是。

    “计安安说仇景和你是截然相反的两个极端，可她是错的，是么。”

    苏荷此时神情莫名有些微妙。

    他嘴唇哆嗦了下，脸上挤出个谄媚僵硬的笑，伸手往后一指通往礼堂门的方向。

    计安安恍然大悟，面露兴奋。

    商骁：“是司机。”

    计安安正愁眉不展，突然听见身旁响起个轻淡沉静的男声。

    龚制片此时哪还搭理他，扭头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正对上最先听见苏荷名字而疑惑回头的计安安的眼。

    话未说完，那地中海的中年人却看都没顾得上看她一眼，直冲到安保面前。

    “不陪。”

    在这样的境况下，《燃雪》女主角的位置自然便成了圈内不少人都惦记的一块大蛋糕。

    *

    “……！”

    就算把圈里的大人物们数上一遍，他都想不到哪个能有这么大的脸——而苏荷一个刚从十八线出来的小女星，来头凭什么能这么吓人？

    苏荷眼神游移。

    他急声问：“苏荷来了吗？已经进去了吗？有没有什么人陪着？？”

    玻璃几后，L型沙发的拐角，穿着侍应生服的人倚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