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乎抵到女孩儿耳边才停住。

    孙小语摆摆手：“你们时药学姐是没什么事儿，但你们是没看见你们戚辰学长的反应——听说他是直接从考场里弃考跑回去的，我们全年级跑操列队站着呢，他就当着我们班主任和所有同学的面，跟要发疯似的，眼睛通红，气势汹汹地把你们时药学姐直接抱起来就往医务室走。”

    她不喜欢任何一个叫戚辰难受过的人。

    孙小语闻言莞尔，“能用形容正常人的‘很好’这种词语形容出来的程度，哪里会被叫‘护妹狂魔’啊？他之所以会有这么个外号，可有不少原因……你确定你要听？”

    “啊？小语学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那个小学妹收回目光，眨了眨眼。

    学弟学妹们连声应着，但还有几人对视了眼，各自表情古怪。没一会儿，其中两人表示要去上个洗手间。

    时药在自己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下意识地躲进了拐角后的阴影里。

    “额，是那个宋明远……学长吗？”

    ……

    等身后房门一关，时药虚脱似的靠上墙壁，捶了捶自己胸口，小声自言自语——

    “……”时药直觉不太好，不动声色地伸手拽了拽旁边的戚辰。

    时药转回身，松了口气坐回去，“酒水这种东西，你们谁都别想——高中还有三年呢，你们可是我们三中未来的栋梁，被酒水泡成朽木可不行。”

    对于对方在想什么，孙小语心里一清二楚。

    然而此时身旁那学弟已经是叫她避无可避——

    话虽这么说，那小学妹的眼睛却亮了起来，看着某个方向的目光更是带上了别样的神采。

    说完，孙小语一摊手，“具体怎么个结果，你们可以自行脑补啊。——而且就因为这件事，你们戚辰学长光荣地成为了三中历史上第一个在同一升国旗仪式上，同时获得了全校表扬和通报批评两项‘殊荣’的人。”

    孙小语笑笑，“更帅的还在后面——就不说我当时累的跟条狗似的几乎跑着都追不上你们学长那大长腿了。”应和着那些笑声，孙小语神色稍正，“之后你们戚辰学长查出来，就是那个宋明远找人做的，他把前一天闹出来的事儿自己压下去之后，当天就去了宋明远他们班。”

    “时药学姐！”那个学弟又喊了一嗓子，像是生怕别人听不见，只不过这次带上了尾缀称呼。他拎着啤酒瓶子走向了时药，“我今天——有些话，一……一定要说给你听！”

    本来站没站形的孙小语却突然一绷腰，一脸无辜地看向走向这里的时药，“没有啊，我那个……咳，我在给学弟学妹们传授高一的学习经验呢，对不对啊？”

    “哦……真是我猜错了啊。”

    在这样的背景声中，时药笑容微敛，转头看向自己身旁目光复杂的学弟。

    而时药的脸上带着一点微笑，她拿起手旁的果汁杯子，向着同样呆住的其他同学和学弟学妹们示意了下——

    “好——”

    时药笑笑，将杯子里果汁喝了，“这还差不多。……我先去趟洗手间，你自己也醒醒酒。”

    桌上安静了两秒，然后所有人反应过来，纷纷回应，将气氛重新带回之前的热闹里。

    心跳稍稍平复，时药就转头走向了饭店里的洗手间。

    孙小语哭笑不得：“你们拿我当说书的了是吧，等——”

    孙小语说：“打得有多凶是没几个人见过的，我们只知道后来宋明远一个多星期都没来上课，并且打那以后，他就再也没上过我们七班在的楼层——就连闹事，都只敢在学校外面找别人了。”

    “孙学姐，您这是做什么公益宣讲呢？”

    戚辰眼神仍旧黑黢黢的，声音也哑。

    “那时药学姐没事吧？”

    ……只是戚辰讨厌的话，她就也不想喜欢。

    不知道谁小声嘀咕了句。

    “——你在这里做什么？”

    ……

    “我这句话……我这句话必须说出来……”那学弟站到时药面前，“时药！我喜——”

    “但是跟他们兄妹俩一个班的人都知道，你们戚辰学长有个最大的毛病。”

    那动作之迅疾，把这学弟都惊得将余下话音憋了回去。

    “打架了是吗？我听说过！”有个学弟兴奋地说。

    “……我告诉过你，我成年了……你的义务已经结束，不用做这些伪善的事情。”

    “戚辰把时药，看得比其他所有人加起来都重要。你们戚辰学长平常看起来特别淡漠，什么事情都完全不放在心上、什么人都看不进眼里似的，但只要跟时药有一丁点关系——甚至只不小心蹭了时药一点，他都能立马给你看‘冰山是怎么变火山’的。”

    时药莫名其妙：“哎？什么称呼？？”

    男生的声音压得低哑，除了时药之后还真没人听得见。而那磁性声线近在咫尺，更是撩拨得时药脸色微红。

    只是她没想到，没一会儿这“战火”就波及到了自己身上。

    孙小语意外地看了这个小学妹一眼，笑着说：“哟，消息灵通度可以啊学妹，怎么，你不相信么？”

    “这就算夸张了啊？”孙小语一副“瞧你多大惊小怪”的似笑非笑模样，“那我再跟你说一个——我们三中的校霸你知道吧？总带着一帮小弟跑人家一师中学找茬那个。”

    “对，我希望这是几十年内的最后一次联系……下次？等你需要我尽赡养义务的时候，我会像你一样，把钱划到你卡上的。”

    “学姐，还有没有别的啦，没听够啊？”

    不过刚拐过走廊拐角，时药却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似乎正在和什么人通电话——

    时药脸色微变，然而这会儿已经好几个男生你敬我我敬你地互相灌起来了——显然是再劝也无用的场面。

    学弟们顿时发出失望的呼声。

    “小语学姐，那个戚辰学长真是时学姐的哥哥啊？”

    “……你招惹的，让我救？”

    “啊？什么毛病？”

    时药心里也清楚，便叹了口气，放任他们去了。

    那学弟手里攥着啤酒瓶，脸色通红、眼神迷离，显然已经喝得意识不清了。

    “你无辜？”

    戚辰笑着伸手在女孩儿头顶揉了揉，没再跟她辩驳。

    “……”

    “推下台阶……太可怕了！”

    他话音没落，时药突然站起身来。

    正沉思着的时药猛然受了一惊，身上汗毛都炸起来了。她惊恐地扭头看过去，却见戚辰单手插着裤袋，不知何时斜倚到了她身旁的墙上，这会儿正半垂着漂亮的桃花眼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啊，是吗？”小学妹看起来有点开心，往孙小语身旁蹭了蹭，“那他——”

    不只是时药自己本人，大包厢里其他人也呆愣愣地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