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
“妈妈,他第一次去奶奶家,是在我刚跳级进到高二的那年。那天吃完饭以后,他在厨房里帮奶奶刷碗,奶奶夸他还损我时,他说我手太小,拿不住碗,应该离厨房远一些,免得把碗碟打了。”
不等黎静荷和秦经国做什么反应,秦奶奶就笑眯眯地插了话:
很久之后,她才把自己的目光从那玻璃门内的修长身影上收了回来。
“小煜,帮奶奶一块做几个菜吧,好几年没尝到你的手艺了。”
他近乎本能地看向坐在自己身旁没多远的女孩儿。
闻煜风将视线转回,“在部队待了五年。两年前在……训练中视力受损, 因伤退役, 前不久身体完全复原。”
秦奶奶却是丝毫不给秦经国再开口的机会,直接截断了话音:“小煜对甜甜比你们这两个做父母的都好,你告诉我,你拿什么资格反对?”
秦晴眼底笑意深了些,又好像蒙上了别的什么情绪。
听了闻煜风的话,心里早有猜测的黎静荷并不意外。
“奶奶,那您对甜甜好点,就是对我最好了。”
他望向秦晴,黑眸里笑色熠熠。始终安静垂着的手抬起来,托握住女孩儿的指尖——
然后他接过话头。“我听小晴说,你是高中毕业之后,直接去了特种部队服役?”
“……”
而此时秦奶奶已经站起身了,“我记得冷藏还放着几只冰袋吧?”
秦晴望向黎静荷,眼角弯下一点柔软的弧度。
没去看这些人的表情,秦奶奶又继续数落:“甜甜高中那会儿抵抗力差,动不动就感冒发烧,好几次都是小煜前后跑着照顾,有两次更是半夜两三点背着甜甜去的医院——那会儿你在哪儿呢?忙着应酬还是在被窝里呼呼大睡?”
闻煜风从秦晴那儿收回视线。
秦经国被数落得头都抬不起来了。
“你?”秦奶奶转回头来看了秦经国一眼,又转回去了,“在这方面,你和静荷捆起来也没法跟小煜比,还是省点材料吧。”
然后他转回身,托起秦晴那只“行凶”的手,翻过来在指尖位置看了几遍,才抬起眼,“你用么?”
然而她的视线里,闻煜风眼底的笑色却更添了三分。
秦奶奶眼观鼻鼻观心,权当没看见儿媳的无奈目光。
秦奶奶于是站起身往厨房走。
一旁黎静荷此时接过了秦经国递来的名片,抬在半空的手停了下,一点思虑从她眉眼间闪过。
“那你现在是已经转业了?”
过了两秒,她抬起头来看向秦经国。
“……木同安保?”
——尽管秦家三位长辈心里都清楚,“戒烟”这样的决定,多半是因为秦晴提起过黎静荷对烟草的排斥。
而这人一点都不在意自己正在出口的话语,还变本加厉地伸手过来捏她的指尖——
提及这个, 闻煜风瞳孔轻轻地缩了一下。
他的宝贝女儿,倒是被眼前这个小子哄得心花怒放言笑晏晏,总有一种家里白菜被拱了的感觉……
“妈,我们毕竟是小晴的父母,肯定要考虑……”
但两人还是没说什么,听了下去。
“盘问半上午了,还没完了是吧?说人家小煜会说话?他做的可比说的多得多——”
——这人不但不懊恼不尴尬,反而有些戏谑地回望着她。
“小闻,挺会说话啊。”秦经国说。
秦奶奶哼了声,脸也拉下来了。
——
“……”
黎静荷和秦经国都是一愣。他们显然没懂秦晴为什么突然提这个。
这个反应让秦经国一头雾水:“……涉及机密不方便提?”
别说是他们两个,就连秦晴和闻煜风都被秦奶奶猝不及防的爆发给吓了一跳。
秦经国:“……”
“爸,妈,他做饭确实挺好吃的,真的。”
黎静荷本以为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在开玩笑, 只是在目光交汇了几秒之后, 她才发现对方竟然似乎是认真的。
对于这个问题,闻煜风同样没做什么思考,“看甜甜的规划。”
然后她一字一句地开口——
然后她声音轻缓地重复起记忆里男生的话语——
她微皱起眉,转头看向秦晴。
“啪”地一声,秦晴毫不犹豫地拍开了那只手。
“副总经理只是代职,我有木同百分之二十七的股份。”
焦点重新回到她的眸子里,秦晴认真地看着神情微滞的黎静荷。
“这家公司我听说过,公司扩营速度和市场占额在业内都算是史无前例,但据我所知也绝对不是这一两年内发展起来的。”
闻煜风自然听得懂黎静荷的言外之意,他沉默了片刻之后,坦言道。
“……‘昨天’?”
——
被自家老母亲怼得无言以对,他委屈地看向秦奶奶。
她还真不知道闻煜风竟然有名片这种东西。
闻煜风见状,主动开口:“这件事情我没有提前跟甜……晴晴提起,是我的疏漏。”
秦奶奶往沙发上一坐,冷着脸看秦经国,“高中那会儿他拎着个保温桶在走廊里面等甜甜,一等等上将近四个小时的时候,你还忙着在公司开会呢吧?你等过你闺女四十分钟吗?”
“外人什么外人!”秦奶奶把沙发扶手一拍,“前两天我就想说,我为什么憋到现在?我就是等小煜上门,让他吃个定心丸——几年前我就认定了,只要我们甜甜愿意,他俩的事情,你们两个谁都没资格反对!”
“我上次那样说只是玩笑。真正想说的是,甜甜是个该被好好呵护的女孩儿,我不想你去做这些事情……以后只要有机会,这些事情我都会为你做,你不需要去学,更不需要为不擅长而感到沮丧。”
“小煜啊,你该怎么叫怎么叫,不用顾忌。‘甜甜’这个小名还是我起的呢,好听吧?”
秦经国被训得老脸通红:“妈……您别说了,小闻还在这儿坐着呢,别让外人看笑话。”
她又问了句,心里也有些好奇这个年轻人能说出什么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