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撞见

女孩儿此时已经稍稍镇定下来。

    “甜甜，你跟那个……那个方先生，进展这么快呢？你们难道以前就认识的？”

    被那个奇奇怪怪的称呼叫得愣了一下，等秦晴回过神，脸颊不知道怎么地就忍不住烫起来。

    闻煜风没说话, 一双黑眸瞬也不瞬地噙着她的身影。

    笑音轻忽而低哑：

    过了几秒，见秦奶奶和黎静荷怎么也不会让她“安然”度过，秦晴只能乖乖地招了：

    寂静生凉的楼梯间内, 女孩儿声音的每一处轻微颤栗都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 复杂的情绪交织在她的眼底和话语中, 也悉数不落地传进了闻煜风的耳朵里。

    “——你再说一遍。”

    只可惜她指尖离开还不足两寸的距离, 就突然被身前这人一把拉回，攥进了掌心。

    秦奶奶呆了几秒，惊喜地一拍巴掌：

    但这对闻煜风来说，已经足够了。

    尾音几乎已经小到听不分明。

    秦晴脸颊滚烫，只觉着再这么下去，自己大概就足够达到自燃温度了。

    进到家门里面，换了鞋之后，黎静荷面无表情地到了客厅，坐在了沙发上面。

    “回家再说，我不想跟你在外面发生争吵。”

    闻煜风将秦晴按在了身前。

    黎静荷显然是越说越来火，强压了几秒之后，她才扭开了脸。

    须臾之后，电梯门合上。

    “我跟你一起。”闻煜风眼神微沉。

    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庞是他多年的眷念，每一个弧度他都曾在梦里一一吻过。到此刻像是从无数个梦里拨得云开，引他情不自禁地沉沦。

    ——

    “奶奶……不是他。今天方先生送我回来之后，都说了只是做普通朋友的。”

    “……”黎静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秦奶奶从头到尾听下来，也吓了一跳：

    “……！”

    他素来身手反应都是一流中的超一流，但就这短短几秒之内的几个动作，每一个都做得无比僵硬而迟滞。

    他蓦地动作，逼身上去, 同时从后揽住女孩儿的腰身，将人抵在墙角。

    秦晴支吾了会儿。

    闻煜风的眼神与秦晴初一交汇，便感觉到旁边传来的不容忽视的冷度。

    秦晴换下了鞋，应了一声后走了过去。

    黎静荷原本都不想开口说话，但秦奶奶发问，她也不能保持沉默。

    秦晴唯恐是楼内的熟人，紧张得呼吸都加快了。

    她伸手指了指自己斜旁侧的位置：“小晴，你过来，我们谈谈。”

    于是黎静荷只看了秦晴一眼，然后才冷声道：“我本来是想着散散步，从楼梯间下去的。没想到下到一楼，看见秦晴竟然跟个男孩儿一起黏糊在墙角——大晚上，这个时间，就一男一女两个人；我要是没撞见，还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近到呼吸交错，带着滚烫灼|热的温度。

    “——！”

    秦晴又叹了一声，只不过这一次是在心底。

    同时他俯身下去，亲吻了下女孩儿泛上粉的耳尖：

    她脸色难看地转过去，在闻煜风身上扫了一遍，然后又盯回了秦晴身上。

    她给他做口型，还挂上安抚的笑脸。“妈妈会更生气。”

    “你跟我回家。”

    她怎么可能再说得出口第二遍……

    秦晴终于再按捺不住, 睖着他开口。

    “……”

    “那……那我不要了。”

    等闻煜风回过神连忙快步跟出楼梯间时，长廊上的母女两人已经踏进了电梯门内，转向了外侧。

    说完，女孩儿红着脸颊，快速地推开金属门跑了出去。

    那个脚步声终于下到了秦晴和闻煜风所在的这一层。

    “你可以再用力些……太轻了。”

    “……你明明听到了！”

    “妈妈，我和他——”

    只是刚侧过身去，秦晴就被身后的人拽了回来，不轻不重地压到了墙角。

    秦晴脸颊涨得通红，而那个脚步声似乎已经下到这一层来了，她再想拉着闻煜风躲开也来不及。

    “……小晴？”

    不知道从哪儿借来的勇气, 之前在一瞬间充斥了她的整颗心。但以她的性格, 能坚持着说完这一次已经是实属不易。

    而且还是几乎贴在她耳尖上的……

    原来还是特意去接她才碰上的？……果然今天不是适宜出门的日子啊。

    “你跟去也没用的。”

    “你说过要把自己送给我的……还算数吗？”

    “一经送出，概不退换。秦甜甜你考虑好了么？”

    说完，黎静荷看都没看两人一眼，就直接转身往外面电梯间走。

    ——她如果用这个零距离的亲密形态在他怀里再多躲一会儿，自己的心脏跳出早搏来他都不会觉着奇怪。

    “……有我在啊。”

    “……”

    那种压在心里七年的重负，一朝尽释之后，什么都影响不了也改变不了的愉悦。

    “阿姨再见。”

    闻煜风欲要追出去，却被秦晴一把拉住了。

    直到突然有明显的脚步声响起，似乎就踩在楼上，惊醒了伏在墙角的两人。

    秦晴向电梯间瞥了一眼，晓得时间紧迫，便拉着闻煜风的手腕，借力踮起脚尖，在闻煜风的侧脸飞快地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