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主位上老爷子哼哼了声:“爱吃不吃,不吃滚蛋。回你的实验室、喝你的机器人营养液去。”
“我晚上可能有点事,需要出去一趟。”骆湛语气轻淡。
骆湛沉默。
“那就说!”
“可能。”
“我已经猜到了。”
佣人们大多已经领了年假和丰厚的红包回家去了,一贯人影不绝的骆家在新年来之前的这夜总是格外冷清。
主位上,骆敬远气得笑了声:“你还真是遵纪守法好公民啊。”
二十分钟后。
农历的腊月三十,除夕夜。
骆湛:“您同意就好。”
骆老爷子炸了,差点把桌子掀到骆湛脸上,咬牙切齿地开口:
骆湛停在骆老爷子左手边的高背椅旁。身上的深蓝色长大衣被他随手脱下,一旁跟进来的佣人接过,另一名佣人递上来净手的热毛巾。
“少爷今晚表现反常,肯定是有事要商量——老先生怎么会连这都看不出来?”
“别卖关子。”骆老爷子支了支眼皮,没好气地说。
骆敬远气得将杯子递到嘴边,把一口凉透的红茶灌下去,这才稍稍浇灭了心里的火气。
“?”
“既然这样,”半晌后,骆敬远开口,甚至露出一点极淡的笑意,“那你和唐珞浅的婚约,确实不必考虑了。”
林管家愣住。
骆湛作势躲开:“玩笑,玩笑而已。爷爷您可别气坏了身子,我还指望您厚着脸皮上门骗人呢。”
骆敬远气哼哼地收回视线。
其中一位走到骆湛身旁,手里以细白丝绢托着一瓶醒好的红酒,作势要给骆湛斟上。
“……”
“有啊。”
“你还想说什么?我就是太惯着你了我!你怎么不干脆把我挂出去游街示众呢,啊?”骆老爷子暴跳如雷,“真闹到那一步,别说我的老脸没处搁去——谁还敢跟骆家做生意?骆家在圈子里还怎么立足!”
骆湛耷拉下眼,坐到高背椅柔软的真皮垫上:“我哥今天也回不来?”
骆老爷子冷哼一声,没有再搭理。
沉重而花纹繁复的实木双开门被餐厅两旁的佣人拉开,带回一身夜风凉意的青年大步走了进来。
骆湛拿起餐刀,然后手停在半空:“……这是什么?”
“……”
骆湛垂手,满不在乎地笑。
林易下意识扭头,看向骆老爷子同样若有所思的脸。
“我看你就是想气死我,好随心所欲地可劲儿把骆家往末路上败!”
骆老爷子表情沉寂了片刻,他放下红茶杯,轻叹了声:“杭薇那个女人心狠手辣,不会轻易松口的。”
骆湛擦完修长的手,神态懒散地扔下热毛巾,一张祸害脸上兴致缺缺:“他自己找借口不回家,跟我有什么关系?”
“骆家和唐家之间,拒婚可不是小事,你能给他们什么交代?”
骆湛皱眉:“我才一个月没在家里吃饭,家里的厨师就换成喂兔子的了?”
骆家主楼,餐厅。
骆湛没抬眼:“您教得好。”
正面无表情咀嚼的骆老爷子面部一僵。
一分钟后,骆小少爷一点点懒下神色,仰回沙发里,摆出一副油盐不进的不正经模样:“您明鉴。”
“……”
“少装无辜。你如果不是有事,那难道是专门赶着除夕夜找我来谈心?”
“……”
林易:“……”
“我知道。”
“什么问题?”老爷子斜眼看过去。
骆湛一怔,从沉思里抬眸:“唐世语?”
林易忍住笑,轻咳了声,补充说:“家里上个月新来了一位高级营养师,这是他研究搭配的养生餐品。”
“等我?”
林易将前菜介绍一遍。
“说什么。”
“唐染的手术不能一直等那个女人出现。”骆湛一顿,改口,“只要拿到捐赠名额,我不想她再多等一天。”
“家里不是有值班的司机?”
骆老爷子拿起红茶杯就要往骆湛脸上扔。
林易微笑说:“老先生一直在等你呢。”
骆湛轻皱起眉:“那就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她。”
老人话说完,书房里安静了足足有一分钟。
骆湛眼皮撩起,手里刀柄一抬,刀背拦住了红酒瓶修长的瓶身。
骆湛淡淡一嗤,漫不经心地说:“毁约又不是生意场上没发生过的事情,有什么好大惊小怪?只要给唐家一个足够的交代,谁还能说骆家的闲话。”
“嗯。”骆湛被戳穿也不以为意,“我确实有事要求他。”
骆湛轻狭起眼。
家里谁不知道小少爷脾性,老爷子这话对其他任何人都有威慑力,唯独对骆湛只能起反作用……
骆湛嘴角轻扯了下:“爷爷,我看这属于缺乏家庭管教。越是扔在外面久了心就越野,建议您趁早拎他回来接管公司——绑上才安定。”
倚在沙发里的青年仍旧是那副惫懒声调:“蓝景谦,就是染染的生身父亲。”
几秒后,他目光震惊地扭回头:“你这个疯小子,你不会是想……”
“嗯?”
骆老爷子一愣。
“跟你没关系的话,怎么有人跟我说,他是和你打了一个赌所以才会一年到头都不见人影的?”
他嫌弃地抹了一把,往旁边挪开几步:“我还没说完呢。”
骆敬远已经从位置上直起身,惊滞半晌才沉声问:“你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