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你是？

在吗。”对着安静的黑暗，女孩茫然地转了转脸。

    蓝景谦眼神阴沉。

    他双手攥拳狠狠地捶在桌上，整个人仿佛要扑上去——

    听见这句“不然”，林千华吓了一跳：他要是来送一回小姑娘，把他们湛哥的机器人“兼职”给搅黄了，那回去绝对死定了。

    “你是……？”

    “又要给谁问好吗……”

    在邱翊把段清燕拽走后，房间内除了杭老太太和蓝景谦外再无一人，空气凝结得仿佛固态。

    杭老太太一顿：“就算我不愿意，她身体里毕竟流着一半唐家的血。”

    五点半的时间……

    蓝景谦忍无可忍，蓦地站起身来。

    按照以往，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后，段清燕会来给她送晚餐。而最近经常提前“上班”的机器人骆骆，也会在7点之前就位。

    蓝景谦咬牙：“如果我一定要现在呢？”

    唐染独自换完家居服出来后，正听见方桌上的小立钟轻敲了一下。

    “为了他女儿，他会的。而且他也不知道当年的事。”

    除了那次骆老爷子登门、老太太喊她过去问好以外，唐染的偏宅还从没来过送餐和送机器人之外的其他人。

    “……”

    “——”

    蓝景谦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只在沉默许久后抬起头，眼底不知道什么时候漫上了淡淡的血丝。

    恨不得把眼前的人撕得粉碎的狮子。

    蓝景谦：“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我会去找那个缘由。您猜找到以后，我会怎么做？”

    茶室里沉寂下来。许久后，杭老太太突然没什么征兆地开口：

    “所以我说，不能让骆家知道！”杭老太太转过身，冷声打断，“只要骆敬远不知道唐染的生父是蓝景谦，那我们两家的盟约就能维持下去。”

    “提她什么、又怎么提她？唐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女？还是世语年纪轻轻未婚先孕的污点？”

    蓝景谦嘴唇轻颤了下，他张口想说话，但在开口前，没压住的眼泪已经淌下来。

    看到段清燕的那个反应时，他想要的答案就已经有了，甚至更多。

    这样反复几回。

    几秒后，朝着声音的方向转过去，小姑娘轻歪了下头。

    “你可以去对法官讲这话，让他判断，你十七年前出国了无音讯，该怪你放弃抚养权、还是怪我们隐瞒？”

    几秒后，她轻弯下眼角：“嗯。不麻烦你们就好。”

    蓝景谦攥拳，被压得血色全无的指节都捏出轻响。

    “半点的钟声啊，”小姑娘自言自语地走过去，“按时间，应该是五点半了。”

    死寂许久，她声音低下来：“好，好，你可以带走她——但不能是现在。”

    那一瞬间，这个男人脱去了平日里清冷自持成熟稳重的模样，眼睛红得像被激怒的狮子。

    唐世新脸色微变：“但只要蓝景谦带唐染离开，那骆老爷子迟早都会知道的。”

    老太太同样沉声：“就凭这十六年来，你没有尽过半点抚养义务。”

    杭老太太表情微滞。

    见蓝景谦沉默，杭老太太放出杀手锏——

    两个小时后。

    “那就鱼死网破。”杭老太太声音也嘶哑下来，她眼神阴狠地抬头，“你想毁了唐家，那我就能让你一辈子都见不到你女儿——敢赌的话、你来试试。”

    “蓝景谦就是唐染生父的事情，绝对、绝对不能让骆家知道。”

    那双眼睛安静阖着，没有睁开过。

    因为晚上还有一份机器人的“兼职”要做，时间冲突下，骆湛没有办法亲自送上完课的唐染回来。

    望着那张和记忆里的女人七八分相似的脸，蓝景谦眼底蓦地泛起湿潮。

    既不可能是晚饭，也不可能是机器人才对。

    杭老太太僵在原地。

    “……”唐世新拧起眉。

    杭老太太眼神一松：“一年、最多两年。”

    蓝景谦没有回答。

    门前好像有人，但又好像只是风声，唐染已经要以为是谁的恶作剧的时候，她听见一个陌生的、带点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来：

    “你肯答应的话。”

    那些狰狞的情绪被他一点点压回身体里，连攥紧的青筋绽起的拳头都慢慢松开。

    惊魂甫定的林千华将唐染送回偏宅，找了个理由就第一时间溜了。

    想到这个，小姑娘刚因为恢复一个人而觉着有点孤单的心，再次期盼地雀跃起来。

    “嗯。”

    “我不想管。猜也猜得到，一定又是为了你的唐家。”蓝景谦声音冰冷，“但你可能忘了一件事——唐家还是那个难以撼动的唐家，但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碌碌无为的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