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唐家

太当然知道自己儿子在担心什么，而事实上，刚才她听到这个消息后失手打碎的杯子，也是出自同样的担忧。

    骆湛听到中间已经反应过来，“你是说matthew？”

    “就是……骆修的最终目的自然还是这个。不过不是作为条件，而是作为赌约结果。”

    在谭云昶越发急得抓耳挠腮，几乎恨不得立刻带着int的大部队飞到骆湛面前让他回心转意时，他听见对面轻嗤了声。

    来电显示“谭云昶”。

    唐世新噤了声，知道自己的话戳到了母亲绝不容忍任何人提起的死穴，只得沉暗着脸色咽回话音。

    谭云昶：“蓝景谦啊，就控制领域这两年新晋那个钻石王老五、auto的创始人——林千华跟我说，你去年去ai国际交流会的时候跟他认识了啊。他还说你俩相谈甚欢呢。”

    “确实是他回来了？”半晌，老太太突然开口问。

    杭老太太拧眉不语。

    “小染，到唐家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不能让自己受委屈，有事情就给阿婆打电话，大不了……大不了阿婆接你回我家去住，好不好？”

    “……？”谭云昶话声一噎，半晌回过神，急切地说：“什么叫差不多？咱int团队里还有老有小的呢，你可别真准备抛弃我们回去继承家业当老总。”

    然后他问：“那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你给我住口！”

    谭云昶茫然：“赌约？”

    “好嘞！谢谢湛哥！以后你就是我亲哥了！亲哥晚安！”

    骆湛懒洋洋地耷拉着眼皮，冷淡地勾了勾嘴角：“他性取向应该不是同性。”

    沉默片刻，她敲了敲拐杖：“唐染已经接回来了？”

    “可是……”

    “嗯。”

    “那就好那就好，你哥难得做了回好——”

    唐世新：“我是怕纸包不住火、”

    再不想松开的手总要松开，再不想目送的人也总会离去。

    “？”谭云昶反应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急了，“我也不是啊！”

    “包不住也得包！”杭老太太脸色难看，“你是觉得我当年把他逼出国做错了，现在要来责怪我了？”

    但谭云昶没肯放他，情真意切地喊了声：“湛哥。”

    唐世新沉着脸色，没有说话。

    杭老太太面色不善地坐在沙发里，双手扶着拐杖，指腹无意识地交叠摩挲着。这是她思索事情时的习惯动作。

    “那你想干嘛。”定下被谭云昶惊起的心神，骆湛懒垂了眼，问。

    骆湛从浴室出来，走到落地窗的单人沙发前，拿起茶几上震动的手机。

    杭老太太还站在原地，气得呼哧呼哧地喘气。

    骆湛笑意一淡。

    “……”

    “在路上了。”唐世新回答完，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妈，我们要不要干脆把唐染的存在告诉蓝景谦，也好消解当年的恩仇？”

    唐世新说：“唐染毕竟看不见，偏宅那边连佣人都去得少，难免有照顾不到的地方，不如让她一起住在这儿……”

    “……”

    骆湛垂着眼，擦着半湿的碎发坐进沙发里。指腹一划，通话被拨到绿色那边。

    “嗯。”唐染轻声，“我们一言为定啊，阿婆。”

    他把手机扔一旁，收回手时却停住了。半晌，他慢慢低身，把桌上那枚硬币拿起来。

    从今天开始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谭云昶长松了口气。

    杭老太太没心思去管自己儿子的脸色，她眼睛转了转，最后幽幽地叹出一口气：“接回来也好。这个时候要是把她放在外面，反而成了定时炸弹，叫人没法安心。”

    “官方宣称是回来助力国内控制领域发展，私下不少人说是准备来分一杯羹。至于他本人有没有什么私人目的……”

    谭云昶兴奋地说：“既然你们认识，林千华说还挺聊得挺好的，你看不如安排个时间，请他和我们实验室里认识认识？”

    过了几秒，他懒洋洋地仰进沙发里，“我的这个难度，和他的那个难度，能一样么？”

    谭云昶：“还能什么事啊祖宗——当然是你那计划啊，你哥那边同意配合了吗？”

    看了几秒，骆湛哑然失笑。

    骆湛：“……”

    “偏宅是没有座机吗，有什么事情她不能叫人？”

    “不过也差不多。”

    谭云昶兴奋得完全不在乎骆湛说了什么，“我倒想他是我爸呢，可惜人家今年才三十六七，除非十一二岁就犯了错误，不然我估计我俩是没有父子缘分了。”

    骆湛冷淡地笑：“那你这么急切想认识他？”

    “早知道就不收了。为你这一枚硬币，知道我赌上多少么。”

    第一辆带走了小姑娘的所有行李，第二辆则是之前来接她的司机开的敞篷轿车。

    “那你是从少年班起来的，实验室里其他人也都比你大啊。”谭云昶有求于人，没敢多抱怨，“有个事想请你帮帮忙。”

    杨益兰最后送她到楼下的车前。一直到唐染慢慢坐进车里，杨益兰仍旧不舍得放开女孩儿的手。

    杭老太太想都不想，断然否决：“不行。”

    谭云昶：“我听千华说，你和蓝景谦认识？”

    骆湛望着落地窗外的夜色微眯起眼，沉默两秒后他开口：“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