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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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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朗佲说:“他就是住院休息了几天,这些事情传出来,又回集团工作去了。”

    傅大夫也愁得头发都花白了:“用的药都是最好的,但病情始终不见起色。”

    车子穿过立交桥开上了浦东大道,过了杨浦大桥后,赵平津渐渐地沉默下米,方朗佲也不说话了。周家在上海用的是梅赛德斯,轿车车厢宽敞幽静,车子无声无息地穿过杨浦区大环线,方朗佲将车停在了黄西棠住的小区门口,门卫做访客登记,两个人今天都十分有耐心,安安静静地坐在车里,等着保安拿着对讲机往物业管家的前台呼叫。业主电话是西棠自己接的,说了两句,保安放行,方朗佲将车开人了车库的临时停车位。

    方朗佲赶紧说:“我开车送舟子出去吧。”

    倪凯伦亲自陪着黄西棠去电视台过了一遍节目流程,看采访提纲的时候,姜松雪来电视台开会,推开了嘉宾休息室的门:“西棠,我跟制片人说要你来的哦。”

    倪凯伦依旧坐在沙发上,笑嘻嘻地答:“哎哟,姜小姐,您手下留情啊。”

    高积毅问他:“你回来了什么打算?”

    李蜀安替她拉开了椅子:“明天回上海?”

    “估计想休息一阵子吧。”方朗佲不自然地咳了一声,“你自己问他吧。”

    “她要真有事,小敏会过来的。”

    十点多在酒店楼下的那间西餐厅,西棠记得那是她跟李蜀安认识那么久以来,两人第一次吵架。自从她认识他以来,她觉得这个男人成熟,睿智、包容,她一直对他有一种家人般的亲切感。西棠喜欢他面对任何困难的事情,永远都有一种从容不迫的冷静,可那一刻他的脸上竟然有一种不冷静的怒意,这不是对她有什么不满,而是种恨铁不成钢的失望,他说:“西棠,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事但你要想想,你不能永远被过去牵绊,你要朝前走。”

    高积毅出了国盛胡同,抄起手机就给方朗佲打电话:“老二,你约一下黄西棠出来。”

    “班还上着哪?”

    方朗佲在他们家小区的车库接到了她。

    高积毅私下里也问过方朗佲,当时赵平津出去时,朗佲是在上海陪着他的,事业这一块儿他们倒不怎么在乎,他去美国前扶沈敏上了位,中原里头动心思的也不少,但他岳父郁卫民在董事局里岿然不动,其他人也不轻举妄动。沈敏这些年尽得赵平津真传,领旨监国,大错肯定是出不了的,况且上头自然是要保赵家的,因为赵家连接着的华侨周家,根基太深,难以撼动。

    西棠低着头,她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高积毅怒吼:“黄西棠!你疯了!”过了两秒,又是一声剧烈的撞击声,旁边露天咖啡座的人纷纷转头注目。方朗佲站在一旁急得大叫:“老高,赶紧挪一下,让她出去!”高积毅推开车门跳了下来,看着黄西棠那辆白色的小轿车摇摇摆摆地呼啸而去,他绕到车边看了看前灯边上被剐蹭掉的一大块漆,又看了看方朗佲无奈的脸,气得破口大骂:“这疯女人的心,硬得跟颐和园那铜牛角似的。”

    周老师勉强同意了。

    西棠听了,摇了摇头,直接拒绝:“朗佲哥,这不合适。”

    赵平津笑了笑,还真就坐后座去了。方朗佲打转着方向盘问:“去哪儿?”

    由于身在北京,西棠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听到了传闻,那会儿赵家丧事办完没多久,坊间就有传言中原集团的董事会出了事。

    西棠抬起头望着方朗佲。

    “吃了,哪能不吃,一堆保姆医生守着,只是吃的还没吐的多。”

    阿宽说:“啊?”

    方朗佲在那一头唤了一声:“舟舟!”

    方朗佲忽然说:“我听说,她跟蜀安一块儿了。”

    高积毅出来时,在院子里逮住了下午来上班的赵家保健医生傅大夫。

    西棠手里握着杯子,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西棠按下车窗,面无表情地望了他一眼。

    赵平津仰了仰头,喉咙里满腔的酸楚,喉结连着整个肩膀一直在颤抖,他一路试图强忍着自己的情绪,却发现完全控制不了。刚刚听到她在门卫对讲机里的声音他就受不了了,他哽咽得气息紊乱、嗓音破碎,好一会儿方朗佲才听到他的话;“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让司机送,我知道我受不了。”

    阿宽一听就急了,手一掀,差点打翻了咖啡杯:“好不容易签下的节日,倪小姐非杀了我不可!”李蜀安说:“阿宽,你先上楼去。”

    “没事儿,我过两天就出去了。”

    西棠开了门,看到站在她家门前的赵平津,穿了一件圆领式白色衬衣、藏蓝色羊绒衫,眼底熬得发红,眼睑下一大片发青的黑灰色,因为皮肤白,更显得触目的憔悴,人也消瘦了很多,他这段时间波折太多了。

    两个人在客厅坐了会儿,难得这么静静地坐一会儿。

    西棠说:“收回去吧。”

    走进国盛胡同赵家的院子时,保姆阿姨迎在门口招呼他:“高时儿,您进来喝口茶。”

    高积毅絮絮叨叨的:“这哪跟哪儿啊?至于吗?哥们是外人吗?我来了,他还得扮上啊?”他一边说话一边要自己往楼上走,保姆阿姨也不敢拦,幸好这会儿赵平的津声音在楼梯上传了下来:“老高,上来吧。”

    西棠望着他,心底忽然变得一片澄明。

    西棠见到她就立刻站了起来,听到了赶紧笑说:“谢谢松雪姐。”

    倪凯伦阴沉着脸:“你惹的事是越来越大了,涉水太深,你可别害死全公司。”

    高积毅急了眼了:“别介啊,你别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儿成不?我说舟子,你是不是真不想活了?”赵平津手撑在沙发上,没好气地答:“哥们活得好好的,谁说我不想活了?”只是他这一贯地爱发脾气,也少了几分精气神儿,声音提不起来,显得中气不足。

    赵平津认识她近十年来,方朗佲对于他俩感情的事儿,一贯保持缄默,他偶尔也当当赵平津的倾听者,但要是说到任何真正会干涉到两人感情的事,他是从不会参与的。其实也不仅仅对赵平津,对哪一个发小儿,他都不会对他们感情的问题出谋划策。他明白感情终究是两个人的事情,但这一次,也不是老高多事,就连他自己也忍不住了。

    赵平津给他递茶:“你家小小子儿还好吧?”高积毅儿子上个月在小区的滑梯旁摔了一跤,把手给摔断了,媳妇儿埋怨婆婆和保姆没看好,婆婆心里万般委屈,孩子疼得夜里直哭,家里一窝子糟心事儿。

    几个人坐下来说了会儿话,眼见方朗佲没别的事情了,西棠起身要走。

    那一年西棠从香港回来时,只记得那是北京的初冬,《松雪的朋友》节目组向她的经纪公司发来了采访邀约。访谈节目主持人姜松雪,资深媒体人,身世传奇,她是北京人,祖上是满族,母亲是北京早年最出名的芭蕾舞蹈家,继父是著名的外交官,她本人是社交名媛,京圈里出了名的公主,自小身边明星环绕。姜松雪早些年拍过一些剧,但没有留下多少令人有印象的角色,据说她对剧组的生活待遇要求极高,导致很多导演都不敢找她拍条件艰苦的戏,后来转型做访谈节目,第一期就邀请来了宫俐,节目一炮而红。这个访谈节目做了近十年,姜松雪已年近四十,貌美依旧,感情生活也一直是个谜,她在圈子里的人缘极深厚,许多大牌都愿意来上她的节目,甚至演艺界的人员,有很多劲爆的消息,都是在她的节目上说出来的。每次艺人上她的节目,播出后都能刷出一个极高的话题热度。

    方朗佲也不迂回,寒暄几句后就跟她说明了来意。

    西棠拿着那份采访提纲回了酒店。

    那一年十一月的东京国际电影节,西棠获邀参加开幕式,倪凯伦安排助理去替她办理工作签证,助理回来汇报了声,倪凯伦的脸色非常不好,黄西棠已经出不去了。

    两个人进了电梯,方朗铭第一句是说:“都是谣言,没事儿,不用担心。”

    方朗佲拉上手刹,熄了火,说了声:“是这儿了?”赵平津仍然没有说话。

    西棠给他倒茶,温热的红茶加了牛奶。赵平津打量她的家,对面的一堵墙被刷成了浅灰色,米色的沙发配木色家具,茶几上搁着一沓剧本和稿纸,外出的衣服和帽子堆在一张暗粉色单人沙发上,器皿、地板都十分干净,一点点恰到好处的凌乱。这么多年了,房子多大多小,简陋宽阔,她的家居装置气息都还是熟悉的。这房子是他买下的,可他没有一次有机会来过。

    姜松雪指了指桌上的节目流程表:“一题也不许删啊。”

    高积毅关心地说:“你回来,朗佲跟我想过来,打了电话了,说你还在协和,这会儿在家了,身体感觉怎么样?”赵平津漫不经心地答:“还行,没什么事。”

    她转身将眉笔递给了化妆师。

    赵平津摇了摇头,要是早些年,他还知道她爱他,可这会儿,他也不能肯定了。

    这部电影是艺术片,投资制作都不大,上映后票房反响平平,好评只流传在IMDB等电影网站中,只是经由这部片子,黄西棠让王畔华导演注意到了她的表演,至于后来王畔华带给她的艺术成就,都是很后面的事情了。

    西棠回到公司的酒店时,李蜀安和她的助理阿宽等在楼下咖啡厅:“你助理打不通你电话。”

    西棠见过私下的她,跟镜头前完全是两副面孔,但这也丝毫不妨碍她成为演艺圈各路明星争相结交的对象。

    赵平津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跟她说:“我明晚的飞机走,先去洛杉矶,我可能有一阵子不回来了。”

    赵平津还是那副懒懒散散的神色,没个正形:“什么打算,好好工作,报效祖国人民呗。”

    西棠问他:“他太太呢?”方朗佲说:“他俩早分居了,可两家父母坚决不同意他们离婚。郁卫民说,郁小瑛要是敢离婚就一分钱都不会给她。你知道的嘛,瑛子是独生女,老郁两口子给女儿操办的财产,那可真不少。这话一出口,郁小瑛也不敢回家闹了,但这会儿听说都家有些松口,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

    第二年夏天快结束的时候,终于熬到了一个好剧本,她接演了刘志同导演的《秋游》。

    尽管方朗佲再三跟她保证没事,她也渐渐发现局势不妥。

    一座大山崩然倒塌,整个四九城都轻轻地震了震,外边的有人说赵家孙辈通传讯,被指控滥用职权,据说是在中原的办公室被最高检的人带走的。

    西棠在画眉毛,闻言手停了一秒,没说什么。

    高积毅挥挥手:“嗨,別提,骨头长得还行,要不我妈就要在媳妇儿面前抹脖子谢罪,家里娘们就是事儿多。”

    赵平津无声地笑笑。他没有再说话。

    赵平津侧了侧险,脸上的泪水直流下来。

    西棠最后记得的是电梯门合上前,赵平津面对着她站在轿厢里,身姿颈长,神色冷峻,凝望着她的目光深不见底。电梯门合上的瞬间,男人望向她的最后一刻,视线忽然垂了垂,睫毛垂下的阴影掩住了他的目光,目光里是她读不懂的干山万壑。

    司机将家里的车开了出来,方朗佲上了驾驶座,赵平津要坐副驾驶座,方朗佲说:“行了,您坐后边休息吧,哥们给您当回司机。”

    “他现在的身体吸收得特别不好,一天有大半时间得卧床休息,人还是没力气。”

    “他整治中原内部的时候,有部分手段是狠了一些,得罪了人,难免的。”方朗佲点到即止。

    节目录完后已经快十二点了,西棠走出了电视台,站在北京深夜的街道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鼻腔里泛起一股灼烧的灰尘味。司机的车子迟到了,西棠拉紧了身上的风衣,牛仔裤是七分的,她穿着高跟鞋,裸着脚踝,点了一根烟,看着这座灯火流动的黄金之城。

    “他这几年,过得也算低调,”西棠轻轻地说,“怎么会……”

    赵平津搁下茶杯起身:“我走了。”

    高积毅愣住了,停了两秒,忽然阴着脸狠狠地踹了一脚轮胎。

    方朗佲下了车,拉开了后座的车门,坐到了他的身边:“嘛呀?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赵平津冲着他笑了一下:“一入冬,不吸两口霾,还真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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