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别太任性，你要是犯浑，那小女孩，我不能留。”

    贺秘书赶紧点头。

    “舟儿，你别太放肆！”周女士发威起来怒叫一声：“我就知道，就为了那没教没养的丫头片子，你做了多少出格事儿，你自己想一想，这是好女孩应该做的事儿吗？”

    赵平津还坐在主位上，隔了一个大圆桌，董事会与会秘书正在收拾和整理文件。

    赵平津脚步一顿，停了两秒，没有回头，走了几步，听到周老师在书房里爆发的嚎声痛哭。

    赵平津话忽然低了下去，却是异常的清楚，一字一字冷如寒铁：“可您不能欺负她。”

    周老师进了屋。

    周老师喘着粗气，痛苦地叫了一声：“若不是妈妈爱你护着你，你能在赵家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胡闹？当初你父亲在外头那位，听说怀的也是儿子！”

    沈敏说：“记下了。”

    贺秘书正在赵平津的办公区打一份合同文书，瞧见老板进来了，立刻站了起来。

    赵平津看了他一眼，又闭上了眼，眼前阵阵晕眩不止，身上的虚汗渗透了衬衣，人已经痛得昏沉。

    沈敏神色十分慎重，看到他睁开眼，第一句就是：“您不能再这样工作了，我安排您休息吧。”

    沈敏答应了声。

    赵平津依然站在客厅。

    赵平津阴恻恻地问了一句：“是谁这么盼望着事儿过去？是您，还是陆晓江？”

    他埋着头一步一步地往楼上走，越走心里越难受，心里一阵一阵的，疼得跟刀绞似的。

    赵平津瞧见是他，随手合上了手边的笔记本电脑，额头有一层薄薄的虚汗，脸色倒还是平静的，只是稍有些苍白。

    赵平津咬着牙忍住了爆发边缘的脾气：“人一好好的姑娘，她做什么了？她这辈子最大的霉头，就是认识了我赵平津！人一个小姑娘，无依无靠的，您多大的人物啊，周老师，周老师——您是我妈，我不能拿您怎么样，要孩子这事儿我的确不能不尊重瑛子的意见，可我告诉您，倘若这事儿要单单搁我这儿，我就是一辈子不想生了，您也管不着！”

    “上回你说的，老卜有个儿子？”

    沈敏伸手替他拉开了椅子。

    周女士扫了一眼桌面。

    周女士颇不赞许地皱皱眉：“以前的事儿过去了就算了，你如今是结了婚的人了，该知道轻重。”

    书房里一片寂静，赵平津的沉郁沙哑的声音，飘飘荡荡，仿佛有回声。

    再醒过来时，人躺在沙发上。

    沈敏又等了一会儿，早上十点多，会议室的门打开了，几位助理陪同着几位总经理和工程师鱼贯而出。

    “好。”

    周老师跟着他走过去：“舟儿！”

    沈敏想是这么想，可心底也犯难，早先赵平津人在京创上班，公司是自己的，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加上他一直对工作要求极高，有时候一两个重点项目做下来，身体超负荷运转是常事儿，沈敏也习惯了一般忙完后会安排他住院静养个把星期，现在回了中原集团，责任且重大不说，周围还一堆财狼虎豹环伺，安排他晚上和谁见面和谁吃饭都不能大意，更别说能避开集团内部的工作和会议，赵平津要是住院休养的话，也只能是暗地里来去，若是风声走漏出去了，只怕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势又要起波澜。

    赵平津的眼光紧紧地盯住了他母亲的脸庞，忽然勾勾唇角，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您当初也是这么威胁的我爸？后来他有没有爱您多一点？”

    赵平津扶着椅背站住了，而后疲惫地笑了一下。

    赵平津手按在腹部上，皱着眉用力压了压，好一会儿才说：“我记得那个项目的设计图，是我们公司出的？”

    周老师的眼泪流下来，头发散了，面容一下老了十岁。

    周老师侧过脸去，抬手悄悄地抹了抹眼角的泪。

    赵平津眉头阴沉得能下一场暴雨。

    赵平津无声地笑了一下：“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您还不清楚么？”

    周女士闻言，愣了一下，随即轻轻地摇了摇头：“看来瑛子话没说错。”

    赵平津动也没动一下，脸上刺痛，心底涌起无限的悲凉。

    “嗯，规建部工程处处长，去年他负责的遗址修复工程做得不错，上头挺满意。”

    周女士脚步一下就顿住了，她站在书房的门口，微微张着嘴唇，愣了好一会儿，缓缓收起了包容慈爱的面容，冷着脸淡淡地说了一句：“舟儿，别耍性子，这个家一步都不能走错，后果你承担不起。”

    沈敏低声问了一句：“您怎么样？”

    赵平津看了一眼他母亲，垂了垂眼睑：“您早点休息吧。”

    等到人散得差不多了，沈敏推开门走了进去。

    赵平津蹙着眉头没有说话。

    沈敏今天另有工作，不列席董事会议，他掐着表看时间，眼看时候差不多了，把手上工作停了，上到了楼上会议室来。

    周女士深深地呼吸，抿着嘴角，脸上的纹路深刻下去：“你结了婚不要孩子，你没问你媳妇答没答应？”

    赵平津又想了几秒：“两份吧，送一份到霞公府的家里去。”

    沈敏将会议纪要往贺秘书手里一塞，板着脸严肃地说了一句：“我有重要工作要跟赵董汇报，不要放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