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婴儿正好被护士抱出来，头发浓黑，哭声嘹亮，引得一个走廊的家属都凑上来看，月子中心的护理师等在门外接走了宝宝，西棠进去看产妇，倪凯伦在产床上高兴得流泪，她仍然没有谈论过孩子的父亲是谁，孩子满月抱回上海，西棠妈妈送了重礼，倪凯伦也不啰嗦，道谢时就喊了一声姨外婆，这就是认了亲戚了。

    赵平津一扬眉头，索性绝了她这念想，语气也不由得强硬起来：“是我暂时不想要。”

    郁小瑛忽然就抬起了头，尖细的声音忽地拔高了：“凌晨三点半都要赶着去西宁，你为什么要去青海？谁在青海拍戏？我胡说八道什么了，网上铺天盖地的消息，谁不看得见？”

    他不慌不忙的，人站在玄关处，保姆阿姨上来伺候他，给他脱大衣，递了热毛巾给他擦手，又捧了茶上来。

    郁小瑛气得直掉眼泪，那天西宁市下着倾盆大雨，她的丈夫凌晨下了飞机，车子直接开进了西宁防汛抗旱总驻防，赵平津从驻防部队出来，直接回了酒店蒙头睡大觉，下午就回了京，他在青海待了十个小时都没到，连酒店房间门都没有出去过，唯一进过他房间的人，还是胡家那位他的发小儿。

    周老师看着眼前的儿子丝毫不知悔改的浑样儿，心里仅存的一丝希望的火光慢慢地熄灭了。

    国盛胡同赵家的四合院。

    小地主媳妇儿在跟倪凯伦商讨，他们打算把之前上海的房子卖掉，换一套大点的，孩子秋天就来上海读幼儿园。

    他站在正厅的门前，擦了擦鞋底的灰。

    小地主在饭桌上跟她说：“捏捏，我送泥十分干股。”

    西棠难得油盐不忌地美美吃了一顿，神色愉悦，笑脸嫣红，她拍了拍小地主的胳膊，沉下声音问了一句：“小地主，你跟你媳妇儿来上海发展，是谁给你安排的？”

    西棠顿时乐了：“你看，弟妹不愿意送。”

    郁小瑛自己下了车，走过来替周老师挽了围巾大衣，跨进了院子的门槛。

    倪凯伦仍在香港，黄西棠结束了电影《春迟》的全部工作之后，终于开始休假，西棠陪妈妈回仙居，散散心，看看老街坊邻居，母女俩回去的时候，隔壁小地主正在搬家。

    西棠有一点惊讶：“这么快？”

    周老师断喝一声：“让她说！”

    赵平津走进国盛胡同。

    周老师怒吼一声：“舟儿，你跟谁说话呢这是！”

    郁小瑛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抓起沙发上的围巾皮包往外跑，周老师跟了出去，想拦着她不让她走，郁小瑛一直呜呜咽咽地哭着，站在院子里头不肯动，周老师回头望了一眼屋子，这对年轻夫妻什么感情，她能看不明白，赵平津是绝不会出来哄人的，周老师劝了几句，只好叫司机开车过来送她回去了。

    周老师正追出来，一眼看到赵平津正站在家门前，十分不满意地瞪他一眼，一边拉住了郁小瑛的手臂：“瑛子，你且站着，妈妈今天绝不让你受委屈。”

    赵平津脸色暗了一秒，脸上那股嬉笑依然挂着：“这么清楚我的行程？那你不也打探清楚了，我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

    司机将车开到了院子大门前，周老师坐在车后座，拍了郁小瑛的手：“今晚住家里吗？晚点让舟儿回来。我也好一阵子没见他了。”

    只是前后不过一个多月而已，上海的餐饮审批手续，那么快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西棠带了妈妈，谢医生也来了，热热闹闹一家子亲戚朋友，吃了一顿饭。

    保姆阿姨听到前厅的声响，从里屋走出来沏茶。

    郁小瑛低着头，含着眼泪抽噎着说：“你不用骗我了，我知道你不愿意，还不是因为外头的那个女明星——”赵平津愣了一秒：“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小地主闻言神色一愣，随即望着西棠，不敢说话，只好憨实地冲着她笑了笑。

    赵平津依旧嬉皮笑脸的，一口将那杯热茶饮尽了，随手将茶杯搁在玄关的柜子上，对着保姆阿姨笑着说：“您休息吧，周老师当家的威严一点不减。”

    周老师看了她一眼，从进门到现在了，就知道儿媳妇有话要说：“这孩子，还见外了，有话就跟妈妈说，是不是舟儿欺负你了？”

    周老师又问了几句，脸色渐渐沉了下去，十分钟后，她站起来走出了客厅，出声唤勤务员：“舟舟今晚在哪儿？打电话让他回来。”

    赵平津微微皱了皱眉头，脾气还是忍着，只答了一句：“妈，这是我们年轻人的事儿。”

    那一年的秋天很好。

    赵平津不耐烦地回了一句：“妈，您能不能别掺和我们的事儿？”

    西棠知道，那姑娘一直羡慕杭州上海的生活，每个月都要上来几趟，小地主在上海杭州两地的房子倒是各给他媳妇买了一套，但生意都在家乡这边，一直没打算挪动，没想到这一次，小地主拍板同意了。

    他走进了屋里。

    西棠喝了一点点酒。

    郁小瑛望着婆婆，小心地喊了一声：“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