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西棠在北京的时候,阿宽一步不离地跟着她。
无路可逃。
阿宽有点纳闷:“工作不是结束了吗,她今晚还得回上海呢,我得等她一起回呀。”
语气莫名的紧张。
活动在商场的一楼大厅举办,西棠穿了件绿裙子,跟主持人一道介绍推广产品,完了又做游戏又抽奖,把现场整得现场热闹非凡,十点多活动结束时候,照例是夜场跟品牌老总还有一些官员的合作酒会,西棠在车上补齐了艳妆,马姬红陪着她走进了酒店的一间小型宴会厅,西棠全程端着酒杯,敬酒,寒暄,一个一个男人的手伸出来,摸她的手臂,后背,隔着礼服裙拧她的大腿,她脸上永远笑嘻嘻的,不落痕迹地闪躲,伴随着偶尔几下娇嗔的发嗲,心里一点也不敢大意,小心提防着,没敢喝多少酒。
马姬红不为所动,笑容不改,带着微微的和气:“西棠,胡先生有好几个大制作的片子,正在找女主演,你进去聊一聊,以后想拍什么片儿,那是一句话的事儿。”
阿宽望了望她身后:“我家艺人呢?”
西棠身体疲倦,有点愣神,心里的疑问刚冒出来,都来不及问出口,电梯叮地一声到了。
黄西棠脚下一软,被电击一般,脚下一动,下一秒立刻被死死地摁住了。
黄西棠没碰见过秦国淮的太太,因为她一下了戏,哪怕只有半天休息,她都往上海飞。
唐亚松的新片女主演,带给她的,几乎是难以估量的名声和功利。
阿宽应声去了。
西棠跟着马姬红进了电梯,站了一个晚上,她累坏了,进了电梯就不顾形象地靠在了电梯壁上,马姬红按了关门,然后又按了一个键,电梯开始往上走。
那端马姬红还在说话:“我实话告诉你吧凯伦,这事儿也不是我一个人做的主,事儿成了,有她的金玉大道好走,完事了我会照顾好她的,医生我都预约好了,绝对保密和安全,你劝劝她,想开点吧——你干什么!”
倪凯伦听她的电话没到一分钟就挂断了,立刻给带她的经纪人打电话。
马姬红冲她笑了一下,镇定自如:“没事儿,我上去有点事。”
西棠心里猛地惊跳了一下,脸上已经再也没有了表情。
她的指甲深深地掐进自己的胳膊,压住颤栗,试图自救:“红姐,大家一个公司同事那么多年,没经我同意,您别做这样的事儿。”
阿宽的小眼睛瞪着,看着她的笑容,看了一下,又看了一下:“红姐,那我先回了。”
西棠望出去,一整层楼的行政套房空旷寂静,走廊上一个人也没有,摄像头在遥远的尽头,三个男人堵在门口,电梯被马姬红按住了。
助理阿宽等在酒店的车库电梯口,只看到了经纪人马姬红一人下来。
套房的门从里面打开了,黄西棠看到了一张噩梦般的脸。
两个男人踏进电梯,伸出手臂来,拉住她的胳膊,西棠被挟持着往前走。
阿宽红着眼,拼命地把手伸进车窗,撕扯她的头发,将她往外拉:“你出来!你出来去喊她下来!”
马姬红摇摇头,颇不赞许似的:“凯伦,我明白你爱护她,可她在这北京城里头行走,还这么清冷高贵的,这来来回回小半年了,名气这般大,还谁约也约不到,这不是让我为难吗?她也不是什么清清白白的人了,你又不是第一天入行,圈子里的女明星,谁没经历过这点儿小事?”
门立刻打开了,门口站着人,高壮陌生的黑衣男人。
孙克虎脸上有笑,只是不知为何那笑意看起来格外的瘆人:“哎哟,大明星,好久不见了。”
西棠心里也知道,她冒险做这样的事情,想必不知收了多少好处,到这一步了,是绝难放过她了。
烈日艳阳,天空高远,蓝天的次数比往常多了一倍。
唐亚松知道这戏有了。
那一年电影《春迟》返回北京拍摄的时候,北京春夏的天气很好。
唐亚松的戏,工作强度非一般的剧组能比,有时候阿宽都不陪她了,太累了,西棠自己去坐飞机,有时候是跟着马姬红。
西棠愣了好几秒,回过神来,站直了身体,喊了一声:“红姐?”
“她还在上面?”
“嗯呐。”
倪凯伦知道事情棘手,更加觉得火上浇油:“不管是谁,黄西棠同意了吗?你不能把人往火坑里推!”
脑海中那一刻却忽然想起来,黄西棠妈妈在住院,在病房里闲得无聊,正给她即将出世的孩子织一件红色的毛线小背心。
一个男人对她说:“晚上好,黄小姐,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