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西棠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她喜欢秦国淮这事儿，赵平津没少见，每次电视上有秦国淮，她都能看得一脸陶醉，有一次西棠沉迷于看他的一部电影，拒绝给刚下班饿着肚子的赵平津做饭，那天晚上赵平津只好叫的外卖，还记得给她叫了一份她爱吃的糖醋里脊，只是他从此记恨在了心，这都多少年前的事儿了，他还记得。

    赵平津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上来。”

    赵平津不怀好意地笑：“你头发都这样儿了，你那偶像他能喜欢你？”

    背影里是肢体清秀的年轻孩子，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熟悉得刺眼的脸庞，俊美五官带一点削薄的硬秀，眼底幽深，在望着她，目光里有一层薄薄的笑意。

    赵平津轻轻地嗯了一声。

    车子驶进北大街胡同，道路窄了，他减慢了车速，远远就看到了人，黄西棠等在那一方老宅子的门口，小小的一个人儿，穿一件碎花长裙子，一件浅棕色开衫，同色平底鞋，还是那么瘦，脸色是在公开场合下的漠然，白肤红唇，黑发如云，隔了一年多不见了，可这会儿瞧见她，又似乎还是昨天的样子，她似乎越来越好看了。

    赵平津说：“我自己开吧。”

    赵平津已经扣上了衬衫的袖口，自己取了西装外套：“你看看贺秘书的行程表，有事给我电话。”

    西棠猛地吸进了一大口气，开始剧烈地喘息起来，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然后拉过被子，捂住了自己的脸。

    西棠鼓起眼：“谁喜欢我？”

    西棠慢慢地转身往酒店里走，这是一个平淡的星期四的午后，北京五月傍晚的夕阳，淡淡地洒在鼓楼上。

    西棠看着眼前长长的车流，车子堵在了高架桥的半坡上，前后的车距很近，赵平津一边看着前方路况，一边伸手摸手机，西棠只好伸出手，接起来，按了免提，直接说：“沈敏，是我。”

    西棠一点儿也不害怕，她远远地望着她，心底轻轻地跟她招呼：嗨，你回来看我们了吗。

    赵平津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了她，抬手按下了车门锁。

    这时西棠手机响起来，谢振邦给她发了个信息，倪凯伦正在医院产检，谢振邦摸着她圆圆的肚皮，两个人扮鬼脸拍自|拍，西棠对着屏幕笑了。

    西棠立刻抬手掰车门。

    赵平津答了一句：“知道了。”

    黄西棠睡着了。

    西棠老实地答：“等助理的车回酒店。”

    西棠在飞机上突然惊醒了过来。

    西棠问：“身体怎么了？”

    梦里看到了一望无际的深绿，农场里的牧草长得齐人高，一个女孩子的脸慢慢浮现出来，稚嫩的脸庞，穿一件打着补丁的深绿色军装，扎着腰带，齐耳短发，她知道，那是的丁芳菲的原型，十八岁的高中应届毕业生，在青海湖农建十二师建设兵团下乡了两年零三个月，从一九六八年返城后，至死，她从未再回过青海湖。

    西棠蹬着腿大叫：“去死。”

    赵平津停了车，走下车来，西棠仰头看到他，脸上呆呆的。

    沈敏说：“还有贺秘书给您预约的今天下午，庄主任门诊六点下班，下班前您记得去复诊。”

    沈敏汇报完他的行程，跟西棠招呼了一声，把电话挂了。

    沈敏听见他的声音，开始逐项地报告：“上边的领导预计六点在公司视察完毕，会议报告我整理后会转交刘司机，一会他带给您，今晚定了八点半在北京饭店，您记得出席。”

    “没事，过去吧。”

    “这么久不见了，你不能说点好听点的吗？”西棠气得直翻白眼。

    西棠抬起头嬉皮笑脸地冲他笑：“是啊，终于等到这一天，我要晚上溜进他房间里，一偿宿愿。”

    西棠不想搭理他：“你自己接。”

    铃声持续不断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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