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关心地问：“军子回了？准备待多久？”

    郁小瑛母亲笑着捏了捏女儿的脸，却是对着赵平津说话：“舟儿，年关忙，工作辛苦吧？”

    胡少磊停住了动作。

    “我这不有事儿嘛。”

    赵平津靠在椅背上，放松了身体，这才举起了电话，笑着问了声：“磊子？”

    他随即转头客气地唤了一声：“郁董。”

    赵平津忽地语气有点不高兴：“她脸很好。”

    胡少磊一开口就抱怨：“你小子派头够大啊，打电话都找不着人。”

    胡少磊直接地问：“那姑娘的事儿，你还管么？”

    黄西棠是在横店剧组收到正式的消息的。

    赵平津在这端没个正形：“哥们在领导跟前呢，哪儿敢接电话啊。”

    胡少磊没好气地说：“我怎么听说你是陪你老丈人一家去了度假村？结了婚的一个个都那蔫巴样儿。”

    西棠识相，下了戏，请全剧组工作人员和合作演员吃火锅。

    赵平津的声音平平淡淡的：“你也不用往外头说，心里明白就好，只要我这里还维持得住局面，她的事，我管一辈子。”

    胡少磊也不客气：“剧本我没看过，但这个项目是特批的，华诞献礼片的文艺项目，最起码入围明年全部金奖类电影奖。”

    郁小瑛冲着他乖巧一笑。

    半个多小时候后，助理敲了敲休息室的门，走进来跟赵平津低声一句：“郁董的车到了。”

    赵平津很快回了话，那涎皮赖脸声儿没了，声音倒十分平静：“怎地？”

    领导不能在室外多待，赵平津陪同着往台阶下走，这时他身后不远处随行秘书的手机响了，沈敏跟领导的随行工作人员告歉了一声，走到一旁接电话。

    北京今年冬天的风特别大，多云少雪，空气不好。

    胡少磊摸不准他心思，只能如实说了：“我今儿见到她来试镜电影剧本，老唐有几个属意的，她也在其中，据说她戏好，但似乎脸上动过，选不选她，那也还说不准。”

    赵平津听罢，沉默了一会儿，应了一句：“需要什么资源你跟小敏说一声，这戏是她的了。”

    中原新年酒会。

    赵平津下午开完会，负责接送领导，步出大会堂的台阶，略微抬目望去，只见一团一团浓黑的乌云，积压着垂在紫禁城的红墙黄瓦上。

    警卫在路旁戒严，安保的车的驶出去，车道开了，赵平津看着黑色的轿车驶了出去。

    这一点令她安心。

    赵平津不动声色坐直了身体，转过了脸看着舞台上的主持人，左手却轻轻地握住了郁小瑛的手背，他不用看也知道，身旁的坐着的几位董事，还有集团的下属，前排的记者和摄影师，他身边和周围环伺着的一堆一堆的人，都在看着他跟郁小瑛，这里头的戏，可比舞台上精彩多了。

    郁小瑛顺从地挽住他的胳膊走出了房间。

    赵平津笑着答：“还可以。”

    赵平津笑着改了话题：“你回北京了？前儿海军回来探亲，给哥几个捎带了几箱自己农场的有机水果，还惦记着让你尝尝。”

    周老师表明了态度，赵家认的就是她这个儿媳妇，她自己这个儿子的品行，她自己是最清楚的，赵家男人里骨血里传下来的规矩，就是极端注重家庭的人，你看老爷子年轻时候在队伍里头，走南闯北，一生戎马，夫人却是原配，这在开国的将军里头，那也是很罕见的，老太太大字不识一个，人却是十分贤惠，为老爷子在陕北老家伺候公婆，生了夭折的大儿子，四八年才到了北京，跟老爷子举案齐眉过了一辈子，他爷爷奶奶的感情，赵平津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郁小瑛知道，他在外头没有别的人。

    西棠赶紧客气地说：“一样儿一样儿，您别是笑话我呢。”

    赵平津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本子很好吗？”

    郁小瑛走上前去，高兴地挽住她母亲：“妈妈，您今晚真漂亮。”

    周老师跟郁小瑛说，赵平津婚前有多少绯闻事儿她不用管，他婚后对媳妇，那绝对是一心一意的。

    “磊子。”赵平津在那端忽然唤了一句。

    郁卫民身旁是总部机构改革后新上任的纪委书记，笑呵呵地道：“老郁，瞧瞧你们这一家子，真让人羡慕啊。”

    胡少磊走到门口，秘书正往外打电话，看到他出来，立刻站了起来。

    赵平津看了一眼屏幕，点了点头。

    她贴近的一刹那，赵平津搁在椅背上的手微微抖了一下，但立刻控制了，他略微倾身，维持住了一个得体的姿态，在他妻子身边温和地回了一句：“家里的礼数你跟着小敏办吧，还有今年新给你爸妈那边的，你喜欢什么，就挑什么。”

    胡少磊惊得愣了好几秒，方才认真地答应了一声：“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