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     “哎，小敏，老板忙不起来不要命，你也遭殃？”说话的是陆晓江的大舅子钱东霖。

    沈敏笑着答了。

    沈敏猛地一脚踩下刹车，车子停在胡同口，他面无表情地说：“到了，您下吧。”

    西棠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西棠正珍惜地含着那口奶茶，一边悄悄地嚼着两粒珍珠，苏滟这一问，她噎了一下，差点没翻了个白眼，她慌忙一口咽下了嘴里香香甜甜的奶茶，清脆地回了一句：“干你屁事。”

    西棠谦虚地笑。

    高积毅站了起来：“赶紧的，就等你呢。”

    阿宽点头如捣蒜。

    娱乐公司真的是个很奇怪地方，公司里的人每天的工作就是围着各路明星打转，看着各种打扮得光鲜靓丽的明星跟换装人偶玩具似的走来走去，而工作人员的穿着打扮却是两个极端，比如西棠的助理阿宽，天天都穿一件看不出年份的旧牛仔裤和黑T恤，还有她的化妆师欣妮，每天摸过的各种顶级品牌的水粉胭脂无数，自己却永远素面朝天，另一端是派头比明星还明星的，比如倪凯伦，一身奢侈名牌加持，永远目光炯炯神色|逼人，还有，比如坐在正中，一头闪亮金黄色短发，耳边钻石耳环闪烁，外加手上数个镯子叮当晃动的公关部主管苏滟。

    小姑娘阿宽有胖胖的背，西棠躲在她的身后掩住脸，抽抽噎噎地哭。

    苏滟一拍手掌，响亮地应了一声：“漂亮！”

    陆晓江没敢跟她寒暄，挽着老婆走进了酒店大厅。

    阿宽没敢接话。

    高积毅拿眼觑了觑坐在席间的陆晓江，低声问沈敏：“舟子真不来？”

    倪凯伦拨电话让助理回来。

    倪凯伦眼看她紧紧地捏着半杯咖啡，肩膀在颤抖，声音极力压抑，但也惊动旁边的旅客了。

    她眼泪一落下来，便簌簌而下，顿时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情绪。

    两个人一路无话，车子要开到陆晓江岳父母处了，他父母移民之后，北京的房子租了出去，他回来，一般随着妻子住岳父母家里。

    倪凯伦正在审问她的助理阿宽：“她在片场现在还抽不抽烟？”

    倪凯伦转眼看见了，不动声色地瞥了她一眼，目光饱含杀机。

    她太平静了，迟早得出事。

    倪凯伦气急败坏地起身，坐到她身旁，遮住了旁边的视线：“别哭，你想被拍吗？”

    她哭了整整一个半小时。

    倪凯伦点点头：“陆先生。”

    倪凯伦恨不得多要张毯子把她捂死算了，为了一个绝情无义的男人，脸都丢尽了。

    苏滟问西棠：“整容的事记者问，怎么答？”

    十一点多时候散了，陆晓江趴在沈敏的车窗：“小敏哥，搭个车？”

    今天早晨她的助理刚到片场，就被倪凯伦一个电话叫回公司去了，临走时男主演杨一麟还没来，今天是在剧组的最后一天了，阿宽看了一圈片场，目光失落。

    两人笑着寒暄了几句，转头又有客人进来。

    西棠心头猛地一震，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倪凯伦。

    方朗佲也忙了大半天了，这桌发小都是自己人，他也就坐了下来。

    从北京回来的第二天，黄西棠回剧组补拍了两组镜头，那几天上海刮台风，空气清新幽凉，铅灰色的云层在天空中翻卷而过，女主演的最后戏份补拍完毕，《刚刚好的恋人》全剧正式杀青。

    之前住酒店的时候，半夜里阿宽遮遮掩掩的出去，大概暗地里知道西棠并不喜欢杨一麟，但员工做什么消遣，西棠从不会干涉。

    西棠的脸色开始发白，嘴角也有点微微发抖。

    有几张她在片场工作间隙吸烟的照片在网络上贴出。

    西棠被助理和倪凯伦挟持着，走进飞机，在座椅上躺下，她的泪水无止境地流。

    从北京到上海的航班。

    沈敏打开了车门锁。

    席间还有几位熟识，笑着寒暄：“小敏，好一阵子不见了，现在调回了？”

    陆晓江碰了个不大不小的软钉子，脸颊一下有点发红。

    方家跟欧阳家今天在王府半岛办百日宴。

    沈敏取过热毛巾擦手：“我还成。”

    陆晓江道了声谢，坐进了他的副驾驶。

    倪凯伦跟她助理说：“以后不给她在公众场合吸烟。”

    方朗佲说了一句：“算了，他也不方便。”

    沈敏客气地答：“我傍晚过来时，他还在公司里。”

    倪凯伦场面功夫十足，笑吟吟地说：“挺好的，西棠没空，难为你还有心记挂她，恰好我在北京出差，特地嘱咐我一定要来。”

    沈敏忍了好一会儿，忽然不轻不重地说了句：“他前两天回了趟西北老家，刚回来，家里头那么多事，也挺不容易的。”

    自打去年新年从北京回来，倪凯伦也担心，离了赵平津，她估计命都不想要了。

    苏滟看见她进来，招招手：“宝贝儿，快进来。”

    倪凯伦转头问她：“你觉得照片是谁拍的？”

    倪凯伦跟苏滟商量事情，西棠在一边偷偷喝了一口阿宽的奶茶。

    陆晓江出去之后，一开头因为他父亲的关系，风声比较紧，他也不常回来，这后半年慢慢也放松了，北京这边的事情还是不少，他时不时回来一趟，回了自然是要约几个发小儿吃饭，但赵平津从不露脸，沈敏自然也是不到的，因此沈敏跟他，也是很久没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