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3章 存亡（四）

    芮契尔拍了拍胸脯，有些后怕地说道：“之前，当我睁开眼睛，刚好看到你坠入岩浆之中，我还以为永远失去了你。”

    托德想要去握住芮契尔的手掌，却发现自己触碰到的仅仅只是空气。

    慢慢走上台阶，芮契尔握着托德的手，来到高台之上，看着眼前汹涌的人潮，小声问道：“我一直想问，那条巨龙是怎么回事？”

    看着人群中那些熟悉的面孔，坎伯兰、埃摩森、阿方索、兰德尔、韦恩……芮契尔的笑容有些拘束，她似乎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一幕。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

    托德坐到她的身边，尽力迫使自己不去看对方逐渐消失的身体，一边指着远方的建筑，一边介绍道：“那一栋是我曾经上课的教学楼，旁边那一栋是图书馆，再往远处去一些，那一栋灰色的小楼是研究生公寓……”

    芮契尔一边听一边微笑着说道：“没有战乱，没有迫害，我真的很想像普通人那样，试着在这所校园中无忧无虑的学习和生活。”

    托德抱紧芮契尔：“那么我们就把彼此镌刻进灵魂的深处，只要一个声音，一个眼神，就能唤醒那段沉睡的记忆。”

    犹如阳光一般的暖意，包裹着她的灵魂，带着她通过一条长长的通道，最终抵达尽头处的一道大门。

    “我们的会长大人！”

    芮契尔的出现，让暮西骑士团、圣教军还有暮西城的众多市民们，广场上的所有人都为其欢呼了起来。

    托德皱紧眉头：“我以为将你的灵魂带入这里，就可以摆脱重生轮回的束缚。”

    芮契尔将额头抵在托德的胸口，下半身已经逐渐透明。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托德，我并不惧怕死亡，但是我害怕遗忘。”

    芮契尔想了想，说道：“你以前说过，在地球上你曾经就读过一所大学，那里的公园中有一个湖泊。”

    芮契尔再也没能忍住悲伤，她闭上双眼，声音哽咽，任由泪水冲刷着脸庞：“重生之后，我将忘记一切，不再记得你的名字，不再记得我们的过往，甚至会忘记所有的约定……”

    “向芮契尔女士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芮契尔的上半身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只剩下脸孔还依稀有着形状和温度。

    在夹道欢迎的人群中，芮契尔向着广场的中央走去，看见了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

    盛大的庆典在这里被举行，数不尽的美酒和美食，各式各样的展位摊点，被摆设在广场的四面八方。

    芮契尔举起右手，托德吃惊的发现，前者的手指部分已经开始慢慢淡化，变得逐渐透明起来。

    托德将芮契尔搂入怀中：“只要我们的灵魂未曾改变，我们终究会记起对方。”

    芮契尔慢慢靠在长椅上，看着湖泊上的风景，轻声说道：“这里很美。”

    芮契尔转过头，看着托德，强忍着悲伤，微笑着说道：“你只是在说大话。重生之后，我会降生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或许是另一个星球，或许是另一个宇宙。”

    “击败死灵的英雄！”

    听见托德口中提起的晶宿二字，芮契尔突然想起了什么。

    托德回答道：“就像你看到的那样，眼前的这些人，自愿放弃了天国的庇护，用他们的灵魂给了我一次重新作战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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