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托德深深叹了口气。
“我的第二任丈夫,他因为异种的副作用而身体抱恙,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天天恐惧着死亡的到来。”
托德问道:“然后呢?”
梅瑞狄斯突然话锋一转:“但是,在那场关于异种的清洗中,可曾有谁记下了萨瑟兰家人的下场?”
“这和你并没有关系,至少我让那个愚蠢的人付出了代价。”
“他将大量时间花在图书馆和议会中,他每个月与议员们见面的次数,要比和家人见面还要多。他会忘了妻子和子女的生日,甚至连回家都会忘了怎么走。”
托德皱紧眉头看着梅瑞狄斯,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我听说他是一位非常睿智的学者。”
“他依然没有放弃?”
梅瑞迪斯抬起头,看向站在山顶的男子,开口说道:“当你活得越久,就会发现时间越是无足轻重。”
托德说道:“我曾经听你提起过。”
托德摇头问道:“发生了什么?”
“我告诉他,暴君从来就不是神的馈赠,它是恶魔的诅咒。不谈暴君之路的九死一生,即便成功变为暴君,但在那之后,必须时刻压制力量,不然就会成为失去理性的怪物。”
梅瑞狄斯一边梳理着身上的鸦羽,一边说道:“在那之后,我又尝试着组建过几次家庭,无一例外都是悲剧收场。”
“在斯卡哈老师将我转变为暴君之后的三百年间,我曾经尝试着拥有过几任丈夫和十几个孩子。”梅瑞狄斯的声音慢慢低落下去:“我的第一位丈夫是泰罗人的后裔,是一个普通人,在刚开始的时候,我曾经尝试把自己的情况告诉过我的家人,你猜猜看发生了什么?”
“当我来到苏普哈山脉地底的陵墓,看见父亲萨瑟兰的棺柩,原本那些复仇的念头,全部被一句话所代替了。”
托德一边听一边摇头,心中腹诽道,常言道,成大事者轻家户,或许真的如此。
梅瑞迪斯苦笑说道:“不仅仅只是询问,他用我的孩子来胁迫我。”
“我不明白这景色有什么好看的,太阳和月亮交替变换,在我眼中就像秒针的滴答声,无趣而又沉闷。”
“不,他能接受我,但是他疯狂的嫉妒我。”
梅瑞狄斯冷冷地说道:“为了麻痹看守者,我们如果逃离泰罗城,肯定会引起清洗者的注意,导致逃亡的失败……换句话说,我和我的家人们,成了这场逃亡的饵,为的就是掩护异种们离开。”
梅瑞狄斯:“在他叛逃泰罗之前,他是一位受人尊敬的议员,一位博学众采的学者,一位名望甚高的长者……但他是一个失败的丈夫,更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
梅瑞狄斯将头转向托德,脸上第一次浮现出悲戚的表情:“我失去了最后一个家人。”
“没错,他认为我仅仅只是自私,想要独占暴君的秘密。在争吵之中,他开始暴怒,逐渐失去理智,最后失手杀了孩子……”
托德问道:“萨瑟兰在逃亡的时候,为什么不带上家人?”
“你杀了他?”
托德面朝着落日的余晖,轻声说道:“当你心中有所牵挂,时间的流动才会有着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