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人与神的界限

    萨拉丁向前倾斜身体，感兴趣地说道：“怎么？你有疑惑？”

    萨拉丁继续说道：“你知道游牧民为什么要得到巨颚螯蚁吗？因为一种新兴的赌博方式——斗蚁。庄家开好赌博的盘口和赔率，赌徒们下好赌注，养殖人挑选强壮而又好斗的螯蚁，将它们放入一起，让它们争斗厮杀，然后静观哪一只能活到最后。”

    “我第一次见到你，你连字都认不全，这么短的时间里，你居然可以毫无障碍的通读四门语言的著作！”

    “你这疯子！”伊莱姆一边大骂一边打算冲上前去教训喉骨，却被萨拉丁拉住了。

    “请您出题。”

    萨拉丁看向喉骨，又问道：“我听说，你处理完坎特亚里的事情，又去了一趟北方？”

    喉骨笑了起来：“是的，非常热情。”

    “先从肉体来说，人类的寿命实在是太短。从孩童开始学习，再到青年，中年，好不容易在老年时学到一些东西，却发现自己一只脚已经跨进了坟墓。”

    萨拉丁看着喉骨好一会儿，最后说道：“如果真的是那样，人也不可能成为神灵。”

    喉骨楞楞的坐在原地，双眼看向虚无，嘴里喃喃念叨着什么。

    听见喉骨的这句话，伊莱姆再次暴怒：“你这渎神的恶徒，我如果再从你嘴中听见一句亵渎真主的话，向阿拉起誓，我会拔掉你的舌头！”

    “最后一个理由，精神……或许精神这个词不太准确，用境界这个词或许会更好些。”

    “为什么？！”

    喉骨脸上的表情波澜无惊：“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奥古斯丁的著作，用细致入密的手法，解剖了人性的种种，并将其与神性进行了对比。”萨拉丁有些意外：“你对这本书感兴趣？”

    话锋一转，萨拉丁又说道：“但根据打扫战场的士兵汇报，不仅是叛军，就连坎特亚里城的居民，也全部消失不见了。我还清楚的记得报告中的原文——锅子里的食物还冒着热气，孩童的玩具散落在地面，就连牲口和猫狗都难觅踪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萨拉丁低头看去，书本的封面上赫然写着《忏悔录》这样一行字。

    “第二个理由，能力。仅仅拥有漫长寿命的人类，更像是历史长河中的一个过客。或许机缘巧合，他能够改变一段历史，甚至是一个世界，但是他永远不可能改变真理，影响到宇宙运行的规律。”

    “全部看完了？那可是一名大学先选人一年才能读完的书籍！”萨拉丁面色吃惊地说道。

    “理由呢？”

    喉骨沉默了，他隐约猜到了萨拉丁话中的深意。

    “那我换个说法吧，人类有可能成为神吗？”

    喉骨不耐烦地说道：“这和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说完此话，喉骨将手伸入衣兜，取出来一摞书本，放在萨拉丁的面前，说道：“您上次借给我的书籍，我已经全部看完了。”

    伊莱姆急得大喊道：“陛下！”

    萨拉丁拍手赞叹道：“了不起！”

    萨拉丁止住了伊莱姆，笑着说道：“他说的倒也没错，重要的是结果。”

    喉骨轻轻说道：“皇帝陛下，背叛帝国之人，无论是士兵，还是平民，都难逃一死，至于死法如何，重要吗？”

    二十分钟后，真理堂的学生们被要求离开，偌大的殿堂内，只剩下萨拉丁和他的卫队。

    喉骨摸了摸指关节：“我用来睡觉和吃饭的时间很少。”

    喉骨来到萨拉丁下方的坐毯前，慢慢坐了下来。

    萨拉丁一边摆手一边笑道：“呼风唤雨？改变自然？哈哈，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这个问题根本就没有讨论的必要。”

    萨拉丁想了会，说道：“我不认为人类有机会可以成为神。”

    萨拉丁举起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将它们捻在一起：“在阿古迩沙漠的深处，有一种灰沙蚂蚁，它们个头很小，一只还不如米粒那么大。”

    “很遗憾，我的答案仍然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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