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异端审判（二）

一个伪命题，却没有证据去反驳它。

    “船员分配上，大概是什么情况？”

    那位骑士想了想，在地上用麻绳摆放出了一个『椭圆』的形状。

    她心中寻思，任何一个不是特别愚蠢的人，都会明白这完全是强加给修士的罪名，但托德根本无法驳辩。因为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在船只出海和靠岸的时候，他没有捎带或通知任何一位教会人员随船监督，这一行为落下了把柄。异端审判庭完全可以说，由于无人监管，托德有机会藏匿水晶圣物，犯下对圣灵的大不敬罪。

    这个问题初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奇怪，但细细一读，却让人无从作答。

    玛丽王后一双淡蓝色的美眸，静静流转、水润如波，她已经有些明白修士想做些什么了，只是如此奇思妙想的『自辩』，她自认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想到。

    这有点像是前世监狱里常看到的标语：『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没问题，常规尺寸为17.4米长（57英尺）、最宽处2.6米（8.5英尺），吃水深度根据船重有不同，一般为45公分至65公分。”

    托德首先问道：“请问，您是否知道北岛海盗们常用的船型？”

    这部戏的高潮，终于拉开了序幕……

    “太有意思了……”

    “托德，你有话要说吗？”保罗神父脸上显露出得意的模样，这条是他和主教反复商量后定下来的罪名，一旦坐实，就有理由把修士送进异端审讯室，严刑逼供，让他说出发现水晶的准确地点，解决法比安主教眼下的麻烦。

    在场几乎所有人，都看出了一个事实。

    所谓『谎报圣物数量、私吞教会财产』这条罪名，就是一个笑话。

    待所有人坐好，修士对教会人员说道：“可以了，请将所有的木箱，放进椭圆之中。你们可以选择任何摆放的方式，但请注意两点，一、请不要将木箱的边沿越过绳子；二、请不要将木箱的堆积高度超过45公分。”

    “非常感谢您的解答。”托德拿起了一根刚刚找来的麻绳，递给了骑士：“还要再麻烦您最后一件事，请在布道台的地面上，用这根绳子摆出战船大致的模样。”

    在众人的惊呼之中，托德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玛丽王后用折扇捂住了嘴唇，身体向前倾去。

    按照应有的流程，首先应当由提审官公布罪名，并问询被告是否认罪。如果嫌疑人承认有罪，那么审判将会进入教会的感化训导阶段；如果不认罪，则审判进入正审环节，嫌疑人倘若最后被裁定有罪，则会被当做冥顽不灵者，进行严惩。

    “每一侧有16个桨位，全船最大载荷为48人。如果仅仅是想让船动起来，最起码需要12个人。”

    当事人不慌不忙，朗声念出了圣文中的一个故事。

    玛丽王后凝神听着大厅里的争执，逐渐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美善宽仁的圣徒牧羊之时，遇到一只恶狼向其索要病弱的、幼小的羊羔。圣徒这样说道，走开吧，上主从不抛弃恭顺虔诚的孩子』。

    保罗神父走到了托德的面前，二人四目相对，前者先开口问道：“天父在上！我应该称呼你为托德教友呢，还是托德修士？”

    “不，什么也没有。”

    审判尚未开始，保罗就用这样一个两难的问题，强迫托德在『教会派』和『禁欲派』中站队。

    他先是用指节敲了敲身下的地板，再看了看面前宽阔的布道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忽然问了一个古怪的问题：“之前送到这里，用来放置水晶的木箱，还保留着吗？”

    很快，教会的工作人员，取来了十七个曾经用来置放水晶的空木箱。托德也示意身边十一名神父和骑士，交错坐到麻绳围成的椭圆之中。

    因为这话说的实在有些无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