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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蔽第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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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也不贰:即21.8所说的“心夫尝不两也,然而有所谓一”。(4)引诗见《诗·周南·卷耳》。(5)卷耳:又名“苍耳”、“苓耳”、“葈耳”,菊科一年生草本植物,叶子青白色,嫩苗可作蔬菜食用。果实呈枣核形,名“苍耳子”,可作药用。(6)顷筐:后部高前端低、类以畚箕的斜口筐,这种竹筐浅而易满。不盈顷筐:指其心不在于采摘,因而老装不满这小筐。(7)寘:同“置”,放。周行:大路。寘彼周行:指无心采摘卷耳而把筐子放在路上不采了。(8)类:法(参见1.14注(1)),指认识万物的法度原则。类不可两:即21.1所说的“天下无二道”。

    [译文]

    心是身体的主宰,是精神的主管;它发号施令而不从什么地方接受命令;它自己限制自己,自己驱使自己;它自己决定抛弃什么,自己决定接受什么;它自己行动,自己停止。所以,嘴巴可以强迫它沉默或说话,身体可以强迫它弯屈或伸直,心不可以强迫它改变意志,它认为什么对就接受,认为什么错就拒绝。所以说:心采纳外界事物的时候,它的选择是不受什么限制的,而一定根据自己的见解;它认识的事物虽然繁杂而广泛,但它的精诚到来时是不会三心二意的。《诗》云:“采呀采呀采卷耳,老装不满斜口筐。唉我怀念心上人,把筐放在大路上。”斜口筐是容易装满的,卷耳是容易采到的,但是不可以三心二意地呆在大路上。所以说:思想分散就不会有知识,思想偏斜就不会精当,思想不专一就会疑惑。如果拿专心一致的态度来辅助考察,那么万事万物就可以全部被了解了。亲自透彻地了解万事万物的所以然,那就完美了。认识事物的准则不可能有对立的两种,所以明智的人选择一种而专心于它。

    [原文]

    21.10农精于田而不可以为田师,贾精于市而不可以为市师(1),工精于器而不可以为器师。有人也,不能此三技而可使治三官。曰:精于道者也,精于物者也。精于物者以物物(2),精于道者兼物物。故君子壹于道而以赞稽物。壹于道则正,以赞稽物则察;以正志行察论(3),则万物官矣(4)。

    [注释]

    (1)市师:《集解》作“贾师”,据宋浙本改。(2)精于物者:指农民、商人、工人之类。以:能(参见《古书虚字集释》)。第二个“物”字用作动词,是支配的意思。(3)行:为,治。(4)官:见21.8注(9)。

    [译文]

    农民精于种田,却不能以此做管理农业的官吏;商人精于买卖,却不能以此做管理市场的官吏;工人精于制造器物,却不能以此做管理器具制造的官吏。有些人,不会这三种技术,却可以让他们来管理这三种职业。所以说:有精于道的人,有精于具体事物的人。精于具体事物的人只能支配这种具体事物,精于道的人则能够全面地支配各种事物。所以君子专心于道而用它来帮助自己考察万物。专心于道就能正确无误,用它来帮助自己考察万物就能看得非常清楚;用正确的思想去处理非常清楚的调查结论,那么万物就能被利用了。

    [原文]

    21.11昔者舜之治天下也,不以事诏而万物成(1)。处一之危(2),其荣满侧(3);养一之微(4),荣矣而未知。故《道经》曰(5):“人心之危,道心之微。”危微之几(6),惟明君子而后能知之。故人心譬如槃水,正错而勿动(7),则湛浊在下(8),而清明在上,则足以见须眉而察理矣。微风过之,湛浊动乎下,清明乱于上,则不可以得大形之正也(9)。心亦如是矣。故导之以理(10),养之以清,物莫之倾,则足以定是非、决嫌疑矣。小物引之,则其正外易,其心内倾,则不足以决庶理矣。故好书者众矣,而仓颉独传者(11),壹也;好稼者众矣,而后稷独传者(12),壹也;好乐者众矣。而夔独传者(13),壹也;好义者众矣,而舜独传者,壹也。倕作弓(14),浮游作矢(15),而羿精于射(16);奚仲作车(17),乘杜作乘马(18),而造父精于御(19)。自古及今,未尝有两而能精者也。曾子曰(20):“是其庭可以搏鼠(21),恶能与我歌矣(22)?”

    [注释]

    (1)不以事诏:指舜掌握了道而任用贤人,不亲自管理具体事务。(2)之危:《集解》作“危之”,据宋浙本改。一:专一,指专心于道。之:到。危:以…为危,戒惧地对待一切。处一之危:指对待具体事务而言,它能被人感知,所以会“其荣满侧”。(3)其荣满侧:指其荣誉被身边的人异口同声地称道。(4)养一之微:指品德修养而言,它不容易被人感知,所以会“荣矣而未知”。(5)《道经》:古代论述道的经典。以下引文又见于今传伪古文《尚书·大禹谟》,但文字与意义和此文不尽相同。(6)几(j9机):隐微的苗头或预兆。(7)错:通“措”,放置。(8)湛(Ch6n沉):通“沉”,指沉淀的泥渣。(9)大形:人的形体。古文“大”字象正面的人形。(10)故:相当于“若”,如果。(11)仓颉(ji6洁):相传是黄帝时的史官,据说他创造了汉字。其实,文字不可能由一个人来创造,据此文,仓颉应该是古代文字的搜集整理者。(12)后稷:尧时的农官,周族的始祖,名弃,“后稷”是他受封后的号,“后”是君长的意思,“稷”是一种谷物,他被任命为农师,所以称“后稷”。(13)夔(ku0魁):尧、舜时的乐官。相传他奏乐能使鸟兽起舞。(14)倕(chu0垂):尧、舜时的巧匠。传说他始造耒耜、规矩、准绳,但始造弓的是黄帝时的挥,此文说“倕作弓”,当是指他改制精巧。(15)浮游:或作“夷牟”、“牟夷”,黄帝时人,传说他创造了箭。(16)羿:见8.26注(3)。(17)奚仲:夏禹时的车正(掌管车服的官),相传他善于造车。(18)乘杜:即相士,是商朝祖先契的孙子,因为他发明了“乘马”,所以称为“乘杜”。乘马:驾马,用马拉车。一说“乘”读sh8ng(剩),“乘马”即四匹马拉的车。(19)造父:见8.16注(1)。(20)曾子:即孔子的学生曾参(sh5n身),以孝闻名,参见27.85。(21)是:通“■”(t0提),视。庭:通“筳”(t0ng庭),唱歌时用来打拍子的小棍。(22)这两句是说:唱歌时要专心致志,不可三心二意。

    [译文]

    从前舜治理天下,不用事事告诫而各种事情都办成了。固守专心于道的原则而达到了戒惧的境界,他的光荣就会充满身旁;培养专心于道的品德达到了精妙的境界,那就会在不知不觉中得到光荣。所以《道经》说:“一般人的思想只能达到戒惧的境界,得道之人的思想才能达到精妙的境界。”这戒惧与精妙的苗头,只有明智的君子才能了解它。人的思想就像盘中的水,端正地放着而不去搅动,那么沉淀的污浊的渣滓就在下面,而清澈的透明的水就在上面,那就能够用来照见胡须眉毛并看清楚皮肤的纹理了。但如果微风在它上面吹过,沉淀的污浊的渣滓就会在下面泛起,清澈的透明的水就会在上面被搅乱,那就不能靠它获得人体的正确映像了。人的思想也像这样啊。

    如果用正确的道理来引导它,用高洁的品德来培养它,外物就不能使它倾斜不正,那就能够用来判定是非、决断嫌疑了。如果有点小事牵制了他,那么他那端正的神态就在外表上发生了变化,他的思想就在胸中发生了倾斜,那就不能够用来决断各种事理了。古代喜欢写字的人很多,但只有仓颉一个人的名声流传了下来,这是因为他用心专一啊;喜欢种庄稼的人很多,但只有后稷一个人的名声流传了下来,这是因为他用心专一啊;爱好音乐的人很多,但只有夔一个人的名声流传了下来,这是因为他用心专一啊;爱好道义的人很多,但只有舜一个人的名声流传了下来,这是因为他用心专一啊。倕制造了弓,浮游创造了箭,而羿善于射箭;奚仲制造了车,乘杜发明了用四匹马拉车,而造父精通驾车。从古到今,还从来没有过一心两用而能专精的人。曾子说:“唱歌的时候看着那打节拍的棍棒而心想可以用它来打老鼠,又怎么能和我一起唱歌呢?”

    [原文]

    21.12空石之中有人焉(1),其名曰觙。其为人也,善射以好思。耳目之欲接(2),则败其思;蚊虻之声闻(3),则挫其精。是以辟耳目之欲(4),而远蚊虻之声,闲居静思,则通。思仁若是,可谓微乎?孟子恶败而出妻(5),可谓能自强矣(6)。有子恶卧而焠掌(7),可谓能自忍矣,未及好也。辟耳目之欲,可谓能自强矣(8),未及思也(9)。蚊虻之声闻则挫其精(10),可谓危矣,未可谓微也。夫微者,至人也。至人也,何强?何忍?何危?故浊明外景(11),清明内景(12)。圣人纵其欲,兼其情(13),而制焉者理矣。夫何强?何忍?何危?故仁者之行道也,无为也(14);圣人之行道也,无强也。仁者之思也,恭;圣人之思也,乐。此治心之道也。

    [注释]

    (1)空石:即穷石,古地名,在今山东德州市南,善射的后羿曾住在这儿。(2)欲:欲望。耳朵的欲望是听音乐,眼睛的欲望是看美色。(3)虻(m6ng萌):一种昆虫,俗称虻蝇,雄的吸植物的汁液或花蜜,雌的吸人和动物的血液。(4)辟:通“避”。(5)孟子:即孟轲,参见6.7注(7)。(6)下文“未及思也”一句当在此句下,今译文移正。(7)有子:即有若,孔子的学生。焠(cu@翠):烧灼。瘁掌:用火烧灼手掌。这是形容其夜以继日,刻苦读书。(8)“可谓能自强矣”一句为衍文,今不译。(9)“未及思也”一句当在上文,今译文移于上。参见注(6)。(10)蚊虻之声闻则挫其精:当作“而远蚊虻之声”。(11)景:亮光。外景:在外表露出光彩,即上文所说的“自强”、“自忍”、“危”以及21.11所说的“处一之危,其荣满侧”。(12)清明内景:即21.11所说的“养一之微,荣矣而未知”。(13)兼:全,尽。(14)无为:无所作为。此指顺应自然,排除故意的人为因素,不作强行的人为努力。

    [译文]

    空石的城邑内有一个人,他的名字叫觙。他生性善于猜测而喜欢思考。但耳朵、眼睛所向往的音乐、美色一旦和他接触,就会破坏他的思考;蚊子虻蝇的声音一传到他耳朵里,就会妨害他聚精会神。因此他避开耳朵、眼睛所向往的音乐、美色,并远离蚊子、虻蝇的声音,独自居住静静地思考,于是他的思路就畅通了。如果思考仁德也像这样,可以说达到精妙的境界了吗?孟子怕败坏了自己的仁德而把妻子休出家门,这可以说是能够自己勉力向上了,但还没有能达到思考仁德的地步。有子怕打瞌睡而用火烧灼自己的手掌,这可以说是能够自我克制的了,但还没有能达到爱好仁德的地步。觙避开耳朵、眼睛所向往的音乐、美色,并远离蚊子、虻蝇的声音,可以说是达到戒惧的境界了,但还不可以说是达到了精妙的境界。那达到了精妙境界的人,就是思想修养达到了最高境界的人。既然是思想修养达到了最高境界的人,还要什么勉力?还要什么克制?还要什么戒惧?所以混沌地明白道的人只能在外表露出光彩,清楚地明白道的人才能在心灵深处闪发出光芒。圣人即使放纵自己的欲望,尽量满足自己的情感,但他管理的事情仍然能治理好。那还要什么勉力?还要什么克制?还要什么戒惧?所以仁者奉行道,是无所作为的;圣人奉行道,是没有什么勉强的。仁者的思索恭敬慎重;圣人的思索轻松愉快。这就是修养思想的方法。

    [原文]

    21.13凡观物有疑:中心不定,则外物不清;吾虑不清,则未可定然否也。冥冥而行者,见寝石以为伏虎也,见植林以为后人也(1),冥冥蔽其明也。醉者越百步之沟,以为跬步之浍也(2);俯而出城门,以为小之闺也;酒乱其神也。厌目而视者(3),视一以为两;掩耳而听者,听漠漠而以为哅哅(4),势乱其官也。故从山上望牛者若羊,而求羊者不下牵也,远蔽其大也。从山下望术者,十仞之木若箸(5),而求箸者不上折也,高蔽其长也。水动而景摇(6),人不以定美恶,水势玄也(7)。瞽者仰视而不见星,人不以定有无,用精惑也(8)。有人焉,以此时定物(9),则世之愚者也。彼愚者之定物,以疑决疑,决必不当。夫苟不当,安能无过乎?

    [注释]

    (1)后(後):当作“從”(从),形近而误。一说当作“立”。(2)跬步:见1.6注(1)。浍(ku4i快):小沟。(3)厌:通“擪”(y8业),用手指按捺。(4)漠漠:形容没有声音。哅哅(xi#ug凶):喧闹声。(5)仞:古代测量高度与深度的单位,一仞为七尺。箸(zh)著):筷子。(6)景(y!ng影):同“影”。(7)玄:通“眩”,眼花,看不清楚。这里用作动词。(8)精:通“睛”,眼睛,视力。惑:迷乱。(9)此时:指“中心不定”、“吾虑不清”的时候。

    [译文]

    大凡观察事物有疑惑:内心不平静,那么外界的事物就看不清;自己的思想混乱不清,那就不能判断是非。在昏暗中走路的人,看见横卧的石头就以为是趴着的老虎,看见矗立的树林就以为是跟随着的人,这是昏暗蒙蔽了他的视力。喝醉酒的人过百步宽的水道,以为是过一二步宽的小沟;低着头走出城门,以为是走出狭小的宫中小门;这是酒扰乱了他的心神。按捺眼睛去看的人,看一件东西会以为是两件;捂住耳朵去听的人,听那默默无声会以为是嗡嗡作响;这是因为外力扰乱了他的官能。从山上远望山下的牛就好像是羊,但求取羊的人是不会下山去牵的,这是距离掩盖了牛的高大。从山下远望山上的树木,七丈高的树木像根筷子,但求取筷子的人是不会上山去折的,这是高远掩盖了树木的长度。水晃动而影子也晃动,人们不会以此来判定容貌的美丑,这是水形使人眼花了。瞎子抬头观望而看不见星星,人们不会以此来判定星星的有无,这是眼睛看不清东西。如果有人在这种时候断定事物,那就是世界上的蠢人。那些蠢人断定事物,是用疑惑不清的心去判断疑惑不清的事物,判断一定不得当。判断如果不得当,又怎么能没有错误呢?

    [原文]

    21.14夏首之南有人焉(1),曰涓蜀梁,其为人也,愚而善畏。明月而宵行,俯见其影,以为伏鬼也;卬视其发(2),以为立魅也;背而走,比至其家,失气而死。岂不哀哉?凡人之有鬼也,必以其感忽之间、疑玄之时正之(3)。此人之所以无有而有无之时也(4),而己以正事。故伤于湿而击鼓——鼓痹(5),则必有敝鼓丧豚之费矣,而末有俞疾之福也(6)。故虽不在夏首之南,则无以异矣。

    [注释]

    (1)夏:夏水,一名长夏港,相传此水冬塞夏通,故名。夏水故道从今湖北沙市东南分长江水东出,流经今监利县北,至沔阳县治附近入汉水。夏首:地名,即夏水分长江水的口子,因它是夏水之头,故名夏首,故址在今湖北沙市东南。(2)卬:同“仰”,抬头。(3)感忽:见15.2注(1),此指神志不清。玄:通“眩”,迷惑,迷乱。正:确定。(4)无有:以有为无。有无:以无为有。(5)故:犹“夫”,发语词。痹:由风、寒、湿等引起的肢体疼痛或麻木的病。又,据下句,此下宜有“烹豚以祷神”一句。(6)俞:通“愈”,病好了。

    [译文]

    夏首的南边有一个人,名叫涓蜀梁,他生性愚蠢而容易害怕。在月光明亮的夜晚行走,低头看见自己的身影,就以为是趴在地上的鬼;抬头看见自己的头发,就以为是站着的妖怪;于是转身就跑,等跑到自己的家中,就断气死了。这难道不可悲吗?大凡人认为有鬼,一定是在他精神恍惚的当口、疑惑迷乱的时候来判定它的。这正是人们把有当作没有、把没有当作有的时候,但他们自己却在这个时候去判定事情。有人得了风湿病却想敲鼓来驱除疾病,并烹猪求神,那就一定会有打破鼓、丧失猪的破费了,而不会有治愈疾病的幸福。所以这种人即使不住在夏首的南边,却也与涓蜀梁没有什么区别的了。

    [原文]

    21.15凡以知(1),人之性也;可以知,物之理也。以可以知人之性,求可以知物之理,而无所疑止之(2),则没世穷年不能遍也。其所以贯理焉虽亿万,已不足以浃万物之变(3),与愚者若一。学,老身长子,而与愚者若一,犹不知错(4),夫是之谓妄人。故学也者,固学止之也。恶乎止之?曰:止诸至足。曷谓至足?曰:圣也(5)。圣也者,尽伦者也;王也者,尽制者也;两尽者,足以为天下极矣(6)。故学者,以圣王为师,案以圣王之制为法(7),法其法以求其统类(8),以务象效其人。向是而务,士也;类是而几(9),君子也;知之,圣人也。故有知非以虑是,则谓之惧;有勇非以持是,则谓之贼;察孰非以分是(10),则谓之篡(11);多能非以修荡是(12),则谓之知(13);辩利非以言是,则谓之詍(14)。传曰:“天下有二:非察是,是察非。”谓合王制与不合王制也。天下有不以是为隆正也,然而犹有能分是非、治曲直者邪?若夫非分是非、非治曲直、非辨治乱、非治人道,虽能之,无益于人,不能,无损于人;案直将治怪说(15),玩奇辞,以相挠滑也(16);案强钳而利口,厚颜而忍诟,无正而恣睢,妄辨而几利(17),不好辞让,不敬礼节,而好相推挤;此乱世奸人之说也。则天下之治说者,方多然矣(18)。传曰:“析辞而为察,言物而为辨,君子贱之。博闻强志,不合王制,君子贱之。”此之谓也。

    [注释]

    (1)以,犹“能”,参见《古书虚字集释》。(2)疑:通“凝”,固定。参见9.2。(3)已:终。浃(ji1挟):见8.13注(2)。(4)错:通“措”,搁置,放弃。(5)“圣”下当有“王”字。(6)极:顶点。(7)案:语助词。(8)统类:见8.12注(6),此指法之大纲。(9)类:等于说“法”,以……为法式,效法。几:接近。(10)孰:同“熟”,仔细,周详。(11)篡:非法地夺取,引申为大逆不道。(12)荡:放纵,引申为发扬光大。(13)知:通“智”,智巧。(14)詍(y@易):多言。(15)案:语助词。直:只,不过。(16)挠:扰。滑(g(骨):乱。(17)辨:通“辩”。几:通“冀”、“觊”,希望得到。(18)方:却。参见《古书虚字集释》。

    [译文]

    一般地说,能够认识事物,是人的本性;事物可以被认识,是事物的规律。凭借可以认识事物的人的本性,去探求可以被认识的事物的规律,如果对此没有一定的限制,那么过完了一辈子、享尽了天年也不能遍及可以认识的事物。人们学习贯通事理的方法即使有成亿上万条,但如果最终不能够用它们来通晓万事万物的变化,那就和蠢人相同了。像这样来学习,自己老了、子女长大了,仍和蠢人相同,却还不知道放弃这种无益的做法,这就叫做无知妄人。学习嘛,本来就要有个学习的范围。把自己的学习范围限制在哪里呢?回答说:把它限制在最圆满的境界。什么叫做最圆满的境界?回答说:就是通晓圣王之道。圣人嘛,就是完全精通事理的人;王者嘛,就是彻底精通制度的人;这两个方面都精通的人,就完全可以成为天下最高的师表了。所以学习嘛,要把圣王当作老师,要把圣王的制度当作自己的法度,效法圣王的法度而探求他们的纲领,并努力效法他们的为人。向往这种圣王之道而努力追求的,就是士人;效法这种圣王之道而接近它的,就是君子;通晓这种圣王之道的,就是圣人。所以,有了智慧却不是用来考虑这圣王之道,那就叫做畏怯;有了勇力却不是用来维护这圣王之道,那就叫做贼害;观察问题仔细周详却不是用来分析这圣王之道,那就叫做篡逆;很有才能却不是用来学习研究并发扬光大这圣王之道,那就叫做巧诈;能说会道口齿伶俐却不是用来宣传这圣王之道,那就叫做费话。古书上说:“天下有两个方面:一是根据错误的来考察正确的,一是根据正确的来考察错误的。”这所谓的正确与错误,是指符合圣王的法度和不符合圣王的法度。天下如果不把这圣王的法度作为最高标准,那还有能分辨是非、整治曲直的东西吗?至于那种不分辨是非、不整治曲直、不辨别治乱、不整治人类社会道德规范的学说,即使精通它,对人也没有什么裨益,即使不能掌握它,对人也没有什么损害;这不过是要钻研奇谈怪论,玩弄怪僻的词句,用来互相扰乱罢了;他们强行钳制别人而能说会道,厚着脸皮而忍受着辱骂,不守正道而恣肆放荡,胡乱诡辩而唯利是图,不喜欢谦让,不尊重礼节,而喜欢互相排挤;这是混乱的社会中奸诈之人的学说啊。可是,现在天下研究思想学说的人,却大多是这样。古书上说:“分析言辞而自以为明察,空谈名物而自以为善于辨别,君子鄙视这种人。见识广而记忆力强,但不符合圣王的法度,君子鄙视这种人。”说的就是这种情况啊。

    [原文]

    21.16为之无益于成也,求之无益于得也,忧戚之无益于几也(1),则广焉能弃之矣(2),不以自妨也,不少顷干之胸中。不慕往,不闵来,无邑怜之心(3),当时则动,物至而应,事起而辨(4),治乱可否,昭然明矣!

    [注释]

    (1)几:通“冀”、“觊”,希望,指实现愿望。(2)广焉:广泛地。一说“广”通“旷”,远的意思。(3)邑:通“悒”(y@义),愁闷不安。(4)辨(b4n办):通“办”,治理。

    [译文]

    如果做了而无益于成功,追求了而无益于取得,担忧了而无益于实现愿望,那就统统可以抛弃,不让那些事妨碍自己,不让它们有片刻的时间在心中干扰自己。不羡慕过去,不担忧未来,没有忧愁怜悯的心情,适合时势就行动,外物来了就接应,事情发生了就处理,这样,是治还是乱,是合适还是不合适,就明明白白地都清楚了。

    [原文]

    21.17周而成,泄而败,明君无之有也。宣而成,隐而败,暗君无之有也。故君人者周,则谗言至矣,直言反矣(1),小人迩而君子远矣。《诗》云(2):“墨以为明,狐狸而苍。”此言上幽而下险也。君人者宣,则直言至矣,而谗言反矣,君子迩而小人远矣。《诗》曰(3):“明明在下,赫赫在上。”此言上明而下化也。

    [注释]

    (1)反:通“返”,回去。(2)引诗不见于今本《诗经》,是逸诗。(3)引诗见《诗·大雅·大明》。但此文断章取义,与原诗意义不尽相同。

    [译文]

    牢守秘密而成功,泄露秘密而失败,英明的君主没有这种事。袒露真情而成功,隐瞒真相而失败,昏暗的君主没有这种事。统治人民的君主如果讲求隐蔽周密,那么毁谤的话就来了,正直的话就缩回去了,小人接近而君子远离了。《诗》云:“你把黑暗当光明,他说狐狸呈深蓝。”这是说君主昏庸愚昧,那么臣民就会险恶。统治人民的君主如果开诚布公,那么正直的话就来了,而毁谤的话就缩回去了,君子接近而小人远离了。《诗》云:“皎洁明亮在下方,光辉灿烂在上方。”这是说君主光明正大,那么臣民就会被感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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