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氏的老四安排了人手来守夜,分批次守夜。
雷庆说道:“遗皇族绝不能惹!”
雷少图委屈地说道:“四叔,这怎么查呀,咱雷氏又不是遗皇族,一天时间哪有人手帮咱们去查一些没有来路的流民之背景?”
踏浪船的撞角是一整棵树干雕琢而成,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材质,外表包了铜皮、镶嵌了螺旋刀片,看起来就杀气腾腾。
他下意识又松了口气。
雷少图惶恐地叫道:“你你是谁?你不是我二叔,我二叔今天没在这船上……”
一张脸突兀出现!
借助尿水争取的时间,他找到大船的厕所钻了进去并赶紧从里面锁上门!
“这个‘美梦’是有独特含义呢?还是说他们真想待在这么一艘鬼船上还能做美梦?这不是开玩笑吗?”雷少阳忍不住说道。
这些人用外地话嚷嚷了起来,无论如何不肯再上码头更别说上船。
他被吓崩了!
乞丐们炸窝了,无论如何不肯上船。
哪里不对劲呢?
狗皮子轻飘飘的转来转去。
他打了个招呼后摸索着走到船舷,然后解开腰带痛快放水。
雷家鸣则说道:“这不可行,甬城的乞丐还有不知道踏浪船情况的?他们不会来冒险的。”
安全起见他还让人带了几条黑狼狗上船,狗能震慑鬼祟,也能比人更敏感的发现鬼祟。
旁边的雷少阳问道:“二叔,你看起来好像不开心?怎么了?莫非是有什么隐忧?”
雷家鸣叹气道:“我守夜守的有点困了,出去吹吹海风清醒一下,行了,你先回去睡吧。”
雷少图被他看的心里发毛。
呆呆的站在门外,雷少图进也不是、退也不是,里面的声音陌生、说出的话惊人,这让他一时之间大脑空荡荡,只会使劲的喘粗气了。
现在来回忆的话,那些话就是在分配人的五脏六腑啊!
说着他抱怨起来:“你们也是心大,在这船上竟然还能睡得着?”
“我看你是睡糊涂了!”雷家鸣责备他一声离开。
大大咧咧的雷少图说道:“大哥你这可猜错了,二伯这是喜极而泣呢!当初力主买下踏浪船的就是二伯,现在踏浪船的秘事被搞定,他肯定最高兴!”
雷家鸣怒道:“你不是出去撒尿了吗?撒完尿不进来站在外面干什么?吓唬人啊?”
他惊恐的站起身又去推其他人,每个人都跟皮囊一样变得很轻,就好像——就好像五脏六腑被摘除了!
雷家鸣率先登船。
这些狗皮子对尿水这种东西很敏感,它们对厕所有着恐惧之感!
它们几次从厕所外经过,却并没有对厕所产生怀疑。
保险起见,他们挤在了一个大舱里头,这样有什么事可以互相照应。
这与以前确实不同了。
“第一,这些人有什么法宝或者懂什么秘法,昨天晚上能安然睡在船上是用了这法宝或者秘法,所以并不是船上的鬼祟被解决。”
又有雷氏子弟说道:“不错,即使船上有鬼祟,那咱们及时跳船便是,咱们惹不起它们还躲不起它们吗?”
他想到这里的时候正要心安理得的闭眼沉睡。
“哪里不对劲?”雷家鸣问道。
一阵寒风吹过,放水中的他打了个哆嗦,顿时清醒许多。
寒风吹动波浪起伏,一股海腥味夹着尿骚味传进他鼻孔。
一行人进入船舱入睡。
他们吃饱喝足,已经月上中天。
上船后雷少图打开食盒说道:“大家先吃好喝好——我草,里面的酒肉菜肴呢?”
“我不在船上在哪里?”雷家鸣不悦的打断他的话,“就凭你们几块料在船上我能放心吗?我得知你们要在船上过夜,还不得赶紧过来看看情况?”
雷氏的老四奸猾一笑,说道:“这个我自然知道,但前些日子不是黔地大乱、中南多省发生混战吗?有一些流民在最近两天进入了咱们甬城,他们可不知道这艘船的情况!”
他枕着手臂呆呆的思索着今晚的事,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这时候他身后响起一个幽幽的声音:“你就这么放心你的身后吗?”
一下子,他的睡意飞到了九霄云外,整个人彻底的醒了过来!
他们雷家子弟都是粗人,护院们更粗,一个个打呼噜加磨牙,睡觉声音很杂乱才对!
恰恰相反,它们每次经过厕所都会加快脚步。
“怎么了?”雷家鸣阴沉沉的问。
二伯真的还活着吗?先前跟他说话的那个,真是他二伯吗?
就在他凝视海上怅然思索的时候,一种古怪的感觉出现在他心头:
船舱里东倒西歪着他们雷家人,多数在酣睡,雷家鸣带了两个人在守夜。
又有人登船而上,说道:“我问过他了,他说他是来瞧热闹的。”
“第二,他们只是暂时压制了船上鬼祟,实际上鬼祟犹在,以后还会出问题。”
无声无息。
就好像血肉被吃掉了!
他想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打眼往四周看,码头上光芒稀疏而黯淡,依稀能听到有赌徒吆喝的声音随着风而吹来。
“老子是朱门九山堂口拐子李下头的弟兄,你们今天害老子的命,明天有人给老子讨公道,老子不怕!”
他抚摸着船头坚硬的护栏喃喃道:“这么好的一艘船,我也舍不得放弃啊!我也是做梦都想让咱雷氏能彻底拥有它啊!”
雷少图愣愣地问道:“对,刘堂主来这里作甚?”
雷氏的老四闷哼一声。
雷家鸣甩手,脸上做威严姿态:“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这艘船的问题未必已经解决了。”
船上没有任何鬼事出现。
他前面好像蹲着一个东西,这东西在阴笑着觊觎窥视他!
雷家鸣是雷氏的二掌柜也是雷氏大家族的管家,他心思细腻,事无巨细。
雷少图挠挠头说道:“我也说不上来。”
这样雷少图明白了,它压根找不到自己,它这是在诈唬人呢!
雷少图定睛一看,这赫然是二伯雷家鸣!
“肝有什么舒坦的?我要心,心吃起来多有嚼头,而且要是取出来的够快还能带着心头血,那就更美味了。”
这不可能!
雷少图吓一跳,赶忙说道:“那啥,二伯对不住,我我我这会睡糊涂了,您先走,您先走。”
他站在船头往海上看。
现在船舱里头除了他,其他人都没了五脏六腑变得轻飘飘起来了!
再说了,人多阳气也足。
就这么一下子,雷少图嗷的惨叫一嗓子!
“我选这个。”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他娘希匹的,咱们中招了,那群臭要饭的本来就知道踏浪船的问题,他们混迹在咱们之中就是为了盗取食盒里的饭菜!”
他庆幸的是这些狗还好也被吃掉了脏器和五官,否则他还真不知道怎么能逃命。
他有些头疼。
雷少图赶紧讪笑道:“对对,那我明白了,空手套白狼!”
乞丐们落荒而逃,撞的两个挑着食盒的护院连连趔趄。
雷家鸣的身影出现在外面。
雷少阳立马说道:“这不好吧……”
然后他们就哗变了!
以前哪怕是白天进入船舱,也会让人感觉心底压抑不舒服。
他轻飘飘的走出舱门,雷少图看着他的背影下意识地说道:“二伯……”
雷少图向来害怕这个很能管事的二伯,便点头哈腰地说道:“哎,好好,我这就回去,那二伯您小心点,今晚风冷,小心染了风寒。”
那么——难道二伯也没了五脏六腑?
听到这话雷氏的老四怒视雷少图一眼:“让你好好调查他们的背景,你都查到了什么鸡脖子?”
雷少图猛然抬头。
雷氏的老四愤怒地说道:“这下子怎么弄?今晚谁去船上待着?”
另一个可怕的念头也出现在他脑海中:
反而把自己琢磨的困倦了。
然后屋子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话在理。
他现在在船头位置,前面就是一片空荡荡的海而已,他所能看到的船舶部分只有这艘船的撞角。
雷少图呆呆地问道:“是这样吗?那二伯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阴沉着脸慢慢的走着,忽然说道:“嘿嘿,出来吧,我看见你了!”
他冲出门去便想跳船入海,可是几步迈出去有大黑狗迎面冲他狂奔而来。
皎洁的月光洒下,雷少图看清了这些狗的眼睛和嘴巴。
已经算是冬季了,现在白天时间很短。
还好码头有晚饭摊子,他们买了几样大锅菜又搬了一坛子劣酒,就这么凑活着吃喝起来。
看到他露面,雷少阳等人欣然叫道:“四叔,您也来了。”
雷家鸣伸手抚摸船板,说道:“两个可能不能不防。”
雷少阳问道:“是因为他们太容易被打发走,所以二叔便怀疑了他们?”
就好像如今只剩下皮肤了!
这些声音让他心里安定许多,他急忙往舱房赶去。
出现的人脸上也露出惊恐之色,随即惊恐之色变为怒色:“你小子叫什么叫?”
雷庆说道:“事若反常必有妖!”
雷家鸣僵硬的回过头来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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