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大眼给阿二阿三使了个眼色。
“我草,窦大侠那你必须得跟我们说说这洋鬼子是什么味儿!”
阿二阿三要将他们两拨人分开带走,这是不让他们再有信息共享的机会。
他又对着大笨象鞠躬说道,“这位先生很像是本国的天国神一族,你们只要愿意加入本国国籍,那这位先生将会被我们箐口奉为太君。”
云松无力吐槽。
云松他们的船刚靠上码头,一群壮汉横眉怒目急匆匆杀上来。
田芳说道:“是一个叫箐口霞飞弄堂的地方。”
各种建筑走马观花一样从他眼前一闪而过。
八百里江河,恩波及沪;数千年真教,大道通天!
玻璃上忽然出现一张惨白阴沉的大脸!
“大眼哥、大眼哥,你们怎么在这艘船上?张舵主呢?”
云松一看这堆人不靠谱,只好用自己的袖子捂着鼻子去看死尸的情况。
这种事怎么看怎么不正经,为了让它显得正经,文人们就用报纸去包装街上的风尘女子,就此,历朝历代、全国各地的失足妇女最羡慕的一幕出现:
阿二撇撇嘴说道:“沪都是钱大帅的地盘,他把东洋人当爹呢,特意将箐口划给他们当租界。”
云松赶紧摆手:“福生无上天尊,阿二施主你这话说的太粗俗了,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我要价低、老板、大爷、掌柜的,找我吧,今天还没有开工,眼看家里头连晚上的嚼谷都没有赚上……”
离开码头,老沪都的风情更是扑面而来。
“八嘎!太君穿你家衣服是给你家面子,你竟然还找太君要钱?你滴良心大大地坏了!”
但是眼皮子在不住的抖动。
见此云松钦佩的点头。
司机赶紧低下头:“那四位先生、一位女士一位少爷请上座,六个人六张头等票,一张票是二十五分钱……”
有在秋风中光着膀子流着汗的扛包汉。
“一波波?你是说一个个吧?”
果然,汉子们蜂拥而至嚷嚷起来:
窦大眼呆住了。
它就是一具寻常的死尸。
阿二冲他挤挤眼说道:“道长的意思我明白,但四马路有什么意思?一群让人操了的肉而已,我带您去百乐门,高档货都在那里!”
云松吓一跳。
一个船工急忙掏出手帕递给他:“道长你用我这条,我这条是用童子尿泡过的……”
“道长,沪都挺大的,三教九流人情复杂,你得需要这么一本书。”
窦大眼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酒色财气乃是我们修道之人的大敌,也是我们的软肋,今天我想挑战一下我的软肋!”
他对一行人很热情,上了码头后先去找了个书报摊,然后买了一本册子给云松:
这女人孩子一带,他们再去百乐门就不合适了。
经历这件水中浮尸之事,一行人压根没有胃口。
四马路上的失足妇女被报业文人包装成了沪都时尚先锋,也成了全国嫖娼达人心中的胜地。
司机是站着开车的,他看了眼六人说道:“对不住,先生,我们这是文明车,不许猪上车。”
这话有点狠。
有正在看报的文明人折起报纸微笑道:“这位兄弟说的是哪年物价?现在一斤猪肉二十八分钱了,你们这一趟可够不上一斤猪肉。”
有小火轮拉响汽笛轮番有序的靠上码头,也有大小船只正在发船离开。
大笨象看了眼云松,他看云松没有装逼的意思,便客气的解释道:“这位先生误会了,我不是你们什么天国神大人,我是一个汉人。”
“听诸位的口音,你们应当不是沪都本地人所以不清楚,太君们在沪都享有尊崇地位,您去饭馆吃饭不需要付账、去买东西不需要花钱的,诸位明白我的意思吧?”
阿二有些恼了:“侮辱人呢?你看我们像是数典忘祖……”
云松听了这话当场爆笑:“你可真是个人才,这叫月代头!”
“快回去跟掌教汇报,大眼哥回来了!”
船老大愁眉苦脸地说道:“可别说这种话了,唉,这让我们以后怎么吃白鳝?”
这张脸上突兀的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
当头汉子劈手将木板砸碎,他瞪眼一看,面露惶恐:“呀,是的大眼哥回来了!大眼哥你可回来了!”
这年头的人都有文学版权意识,结果到了后世反而没了,盗版满天飞。
阿二点头说好。
电车在码头有站,它停下后阿二领他们上车,大声道:“到箐口,头等车六张票!”
也不必吐槽。
他们的帆船靠上码头。
眼镜只有框没有镜片。
“这样,我们愿意成为你们东瀛人,不过现在我们有急事,那让我们先进去吧,等后面办完事我们再来变更国籍。”
云松说着甩手给了店主一记大嘴巴子,然后张嘴就吼:“八嘎!太君买东西还有给钱的道理?”
窦大眼像模像样的点点头:“对,但因为他们经常保留这样头型,所以也叫月经带头。”
阿二拍下两枚银洋带他们上车,倒是规规矩矩给了车费。
“不是哦,是一波一波,一波不止一个人!”
窦大眼哂笑道:“道长你慈悲为怀,这是让人钦佩的美德,不过这些小鬼子不用管,沪都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东洋小鬼子,他们这玩意儿多的很,死点也是好的。”
递给他手帕的窦大眼信誓旦旦地说道:“绝对没有,这是我从百乐门当红舞姐儿手里得来的,还是我替我们掌教给她献花才换得到的赏赐,你闻闻,有香味儿。”
“用我们,我们大兵帮全是当过差的,能吃苦耐劳……”
有挑着担子喊着‘好鲜云吞’的商贩。
窦大眼在沪都见多了东瀛鬼子,他也立马认出来了,说道:“这个人是个东洋鬼子,你看它的头发,这个头发是他们那里武士专属,名字很他娘神奇,叫、叫月经带头?”
云松看向这文明人。
云松说道:“你还在琢磨以后怎么吃白鳝呢,现在要考虑的不应该是怎么处理这个水漂子吗?”
云松说道:“那我们就去箐口附近住吧。”
众所周知,文人多是老色比。
大浦江的码头是一个小社会。
一个繁华而混乱的世界呈现在云松面前。
被他拒绝后窦大眼就这么干了。
阿二和阿三换了个眼色,然后各自带走自己负责的人。
一眼之下云松就认出,这不是汉人的发型,这是东瀛鬼子的常见发型。
“所以,贫道推断不错的话,这纱巾上还有你家掌教家伙什的味道。”
他们在等待答案。
“我干!”云松正要捂鼻子,一听这话赶紧扔回去。
失足妇女们与文人在一条街上,文人们下了班可以三五小聚喝个花酒打个炮再回家。
他又指向两边围上来的武士咆哮道:“你们滴竟然敢威胁太君滴干活?赶紧滚蛋,否则死啦死啦地!”
这本书叫《沪都指南》,上面写着‘旅行必备’,下面则是‘商务印书社印发,翻版必究’。
窦大眼一行人运送的货物肯定不是茶叶那么简单,否则他们离开百越寨的时候,窦大眼不会坚持着从火轮货物中搬出来一些存放到他们的船上。
“闭嘴!这种地方你们胡言乱语什么?都忘记帮规了吗?”
这种事店家显然干这种事干的很娴熟了,阿二一发火他就摇摇手,然后两边有四个抱着刀剑的武士冷眉冷眼的走出来。
嘴里都是主意,心里全是生意!
“阿二施主你别误会,贫道是修道之人,色利于我如浮云,正所谓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财是下山猛虎,气是惹祸根苗!”
它现在越来越胖了,肥头大耳确实跟个猪很像。
这东瀛人吃惊的看向他,然后问道:“那诸位有没有改变国籍的兴趣?”
他淡淡地说道:“我是排教青龙堂的人。”
“道长,要不然你们先假装做东瀛人吧,因为东瀛人很团结很排外,如果你们要住进箐口,东瀛人的身份可以帮你们许多忙。”
周围的人看到他往玻璃上吐唾沫纷纷露出鄙夷的表情,云松不动声色的用报纸开始擦玻璃:
他戴着一副金色眼镜。
阿二勃然大怒:“想要敲竹杠啊?你这里的衣服一套一个银洋都是高价,你竟然要十倍价钱?”
阿二带他们下电车进箐口,有个胖胖的中年人上来便鞠躬:“阿里嘎多,诸位可是我们东瀛人吗?”
云松问田芳道:“你的姐妹们在沪都的落脚之地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