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保佑,你这玩意儿一定要有用,一定要能让我变成一个辘轳首啊!
见此,院内蠢蠢欲动的鬼影安静下来。
“滚开,我的钱、我的钱,好多钱啊!”
他不是怂。
一阵疑惑无法抑制的出现在他心头。
看的再仔细点,这人肥头大耳、缸腰猪臀——
陷入绝境后他猛然一改先前畏畏缩缩的气势,整个人如猛虎出闸、利剑出鞘!
其实有了解决辘轳首的经历,云松也不是很害怕鬼了。
他没有抬头而是看向灵堂发出大喝:“福生无上天尊!妖魔,你们别以为小道打不过你们!只不过上天有好生之德,小道不想将你们斩尽杀绝!”
这一剑劈了个空。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但他身后并没有追出来的鬼,所有的鬼都进入了道观中,于是他琢磨一下,钻进树林里从后面悄悄绕过去接近了这团火光。
这团火光是什么?
厉喝声中,他用余光瞥着灵堂又伸手指向大门:“不就是一群山妖水鬼吗?小道这就把我道观大门打开,放你们进来!”
“届时你们有种一起上吧,云某何惧!”
面前的灵堂里有一堆时刻要盯紧的纸人,身边有一个不见踪影的鬼祟,背后门外不知道多少鬼还在撞门……
就在他思索的时候,冷森森的声音在他耳后响起:
“伢子,过来开开门,你捡到我钱来着,你把命给我,你把命给我!”
冷到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嘈杂鬼叫声中突然一声吼:“那个小道士被送葬的棺材给私自吞了,我看见的!”
供桌后面供奉的道君像不见了,现在中殿满地泥陶碎片。
不是王有德还能是谁?!
他回头看,院子恢复正常大小,有一个吊死鬼飘在空中,另在井口、树荫下等地方还趴着一个个鬼影。
蛰伏在道观中的群鬼警惕的等待他的惊鬼之语。
这里本来是有道君坐镇的道观大殿。
纸人门出现在了灵堂门口,挤在门口往外探身……
危急关头云松猛然爆发了:“闭上臭嘴!”
这时候群鬼已经挤进了院子,他又改成贴着墙根从门口钻了出去。
溜了溜了。
按理说现在逃命要紧,他不应该在这是非之地继续停留。
夜风越来越烈,吹的桃叶桃枝一个劲乱摇乱晃,吹的他浑身发冷。
是在钓鬼?
诸多纸人戴小帽、穿马褂,有鼻子有眼有嘴巴,雪白的腮上抹了一坨鲜艳的腮红。
他这一番话说的咬牙切齿,咬破了嘴唇和舌头,以至于喷出的唾沫星子都是血红色!
有一双惨白的手托着一件大红色衣裳缓缓的递了过来:
院子里冰冷的山风为之一滞。
但云松昂首挺胸走向道观大门,步履生风、龙行虎步,竟然真的将桃木剑别到了腰带上、将拂尘塞进了怀里。
见此云松明白了。
道观的破旧院墙和包浆大门变成了白中散发金光的样子,让他不敢正视。
一群纸人忽然出现。
桃树叶被风吹的哗啦啦响。
他心里暗叫一声不好!
火势熊熊。
云松吃惊的又转回身去。
灵堂里头的纸人摇晃飘荡起来。
结果如今被鬼祟占据成了灵堂。
树荫中、井口处还有房屋阴影里头都有身影在惊疑不定的看向他——
云松不管这些,他一脸冷漠肃然的走到门口,伸手抓住门栓。
纸人们位置再度有所变动,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已经迈出灵堂门口了。
可他与辘轳首是正面交锋,辘轳首有实体,与其说是鬼不如说是个人形野兽,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他可以硬刚。
但俗话说‘精灵鬼、鬼灵精’,鬼是很机灵狡猾的东西才对。
他没有看到躲在背后的那个鬼,倒是看见灵堂里头的纸人不哭了,全站起来朝着他看。
云松想鼓起勇气冲进灵堂去看看棺材里是什么鬼,可是这勇气一鼓两鼓三鼓的最后鼓成了一股屁。
他再环顾左右,发现这座院子在他眼里变大了——
是一件寿衣!
中殿忽然变成了灵堂。
那么鬼在哪里?
“钱眼儿在这里,我看见了,我要钻进去,我要钻进去!”
“活人哪里去了?活人呢!我好怨,我好恨!”
这是他先前身处绝境后所能想到的唯一一条求生之路。
云松回头去看道观大门接着又转回头来看。
难道看走眼了,这小道士真有大神通?
情况危矣!
再定睛看去,他看出这是一个人,三把火正是在他头顶和两肩燃烧着。
渴望又恐惧!
这时候灵堂已经消失了,他又看到了中殿,而且中殿有东西在吸引着他,让他下意识想要进入中殿,去靠近这样东西。
先前就在电光石火之间,云松做出了这个决定。
没法打!
云松有点乱了阵脚,他下意识向大门奔跑几步想去顶住门,却在抬脚之后发现大门突然变小了!
但他赌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