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途中遇上生死危机,他决定下山救世。
然后一摸一个空。
他猛的看向大门。
四目观很小,有一个小院,有三间一字并肩分布的小房间,有一条从大门口通到中殿的青石小径。
但看到信纸最后面,云松终于眼睛一亮。
可穿越这件事跟爱情一样,来的时候让人猝不及防!
信上说他待在如此荒山野岭本是信守承诺要等待一个天机。
见此云松忍不住叹起了气:“唉,祖师爷,做神呢,最重要的就是开心。”
四目观建于荒山之上,没有良田耕种没有信徒供养,物资匮乏。
云松茫然的掏出信纸又看了看,阳光照耀下才发现它反面还有字。
他正要仔细寻思问题所在,白胖中年人已经跟他打起了招呼:“太乙救苦天尊,在下王有德见过小哥!”
一个大胖中年人背着个头发干白的瘦削老人站在门口。
既然是对方是自家道观的旧相识,那他没有让人家等在门外的道理。
意兴阑珊的返回道观中殿,一时之间,他感觉悲从中来。
“敢问小哥,四目道长在哪里?在下有要事找他。”
纸上写的都是繁体字,云松连猜带蒙的看了起来。
信封被吹的在地上乱滚,他懒洋洋的上去捡起来用香炉压住,这时候一阵叩门声从他身后响起:
上学时成绩不好不坏,大学念了个生物技术的专业不好不坏,毕业后找了个兽药化验的工作不坏不好……
趴在他背上的干瘦老人缓缓抬头看向云松。
他考虑到自己如今已经饿到想要啃窗棱、吸灰尘填肚子的地步了,这应该算是绝境。
他琢磨一番,最终扛不过肚子咕噜咕噜的哀嚎,索性将信封拆开。
这就是随着他一起穿越而来的东西。
道观门上牌匾距离地面得有三米,上有门楼,能挡雨而不能遮风,着实是个做风干肉的好地方。
‘吾徒小道亲启。
贼寒碜!
这一刻他实在茫然,都想要问道君了。
山风从窗棱缝中钻出发出‘呜呜’声,吹动破碎的白窗纸摇曳,有窗纸薄脆被吹的飞起。
那天他没招谁没惹谁,就是下班后在家门口看到一枚银币,他捡起了银币,一切就变了——
说起来这封信很有逼格。
但他毫无兴趣。
他没见过这种文字。
“梆梆梆、梆梆梆!”
像撕碎的纸钱。
走的时候还把粮食都带走了。
一座破落道观落进了他的眼帘。
水泡眼一挤咕,眼圈顿时红了。
抬头是蓝天白云、环顾有树影婆娑。
再盘下去怕是能出水。
老话说的好,青涩的伙子好玩、青涩的果子不好吃,又酸又苦他是真下不去嘴。
残阳逐渐西下、漫天红霞遍洒、山雾如橘纱般的飘荡……
“不是永别,王施主你误会小道的话了!”云松赶忙解释,“我师傅是走了、跑路了、下山云游救世了,不是没了、死了、挂了、扑街了。”
这留言把云松唬住了,他没敢随意打开这封信,穿越过来这几天他全靠院里果子充饥和道祖保佑才没饿死。
让牌匾给造了?
看着他上前冲自己背上伸手,王有德面露惊诧:“什、什么背上老先生?在下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呀。”
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看到人。
就是上面的字挺唬人:未至绝境,万勿取出。
可是他扭头看四周,四周只有破败的泥石墙壁和几扇窗纸破乱的木窗……
我的!风、干、肉、呢!
信封触感柔软滑腻,像是什么兽皮精心制成,四边描绘了许多云纹花纹之类的纹理。
因为供桌下面的功德箱空空荡荡,供桌上的小香炉缺角碎口。
可是,肉呢?
他相信这一番解释,足够把他便宜师傅的去路安排的明明白白。
二老一辈子先务农再务工,踏踏实实、平平淡淡。
调皮!
一张连老人斑都是惨白色的老脸!
中年人拄着根拐杖、扶着门板,气喘吁吁,面泛黑气。
于是他接着往下看,当头第一句便是:滋味甚美,为防风干肉之存在影响汝之道心,师傅便全数带走了,你无需再去挂念,只消专心功课便好……
云松下意识有些紧张。
敲门的正是大胖中年人,他扶着门吃力的抬起身往道观里头看,一下子与云松打了个照面。
他将银钱放入怀里口袋,将便宜师傅留的这封信给拿了出来。
抱怨过后云松还是得琢磨怎么填饱肚子。
两件长衫同色同样式,袖口、衣襟款式相同,领子上的布纽扣样子也相同,一看便是出自同人之手。
云松能猜测出,自己会穿越到四目观跟这枚银钱有关。
日薄西山,火云烧天。
倒是风景秀丽。
怎么起穿越作用的?
四面漏风、上下漏水的道观中殿里,一身靛蓝粗布道袍的云松用秃噜毛的扫帚扫过地面后,又屏息静气点燃三柱清香——
两人穿着古怪,竟然都是云松从未在现实中见过的立领长衫。
近看峰峦叠嶂、云雾缭绕,远观山下依稀阡陌纵横、房屋错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