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拾东西。

    他哄着柳玉茹给她含一下，柳玉茹其实不太明白这手指头被扎了，她含一含有什么用。等明白的时候，也来不及了。

    “快，夸我。”

    “无聊幼稚，”柳玉茹戳了戳他的脑袋，抿唇站起身来，将帕子放回水盆，背对着他道：“赶紧睡吧。”

    叶世安笑了笑：“夜里应当就到了。”

    顾九思苦笑了一下：“这次我要调回东都，你可知我是什么职位？”

    “我好看吗？”

    柳玉茹拖着浑浑噩噩不大情愿的顾九思出了门，这时候顾府上下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柳玉茹拖着顾九思到了江柔和顾朗华面前，颇有些不好意思道：“公公婆婆……”

    柳玉茹笑出声来，她抿着唇道：“好看。”

    “你好看。”

    柳玉茹愣了愣，她却是迅速反应过来。

    柳玉茹：“……”

    醉后的顾九思显得格外固执，柳玉茹瞧着他的模样，笑眯眯道：“我要是不夸怎么样？”

    帕子从他脸上滑落下来，柳玉茹坐在他面前，满脸严肃。

    “我就知道，”柳玉茹笑着开口，“你就是想给我挣个诰命，好和我和离。”

    顾九思折着衣服，叹了口气：“连越五级，是个大官啊。”

    “说什么胡话。”顾九思听这话，抬头瞪了面前人一眼，抬手捏了捏柳玉茹的脸颊，“你的诰命不是还得靠我吗？”

    柳玉茹知道他说胡话，擦好了手，笑着吩咐了一声，便打算将帕子放回水盆。她刚站起来，就被顾九思拉住了手，顾九思笑眯眯看着她，朝着他抛了个媚眼。

    亲情、友情、爱情。

    “可是前线出事了？”

    其实这是她过过的，最圆满的年了。

    除了初一上香，后续整个春节，顾九思都没怎么出过门。

    两人一起进了屋中，加入了人群中。大家一起打叶子牌，玩闹了大半夜，才各自回了房。

    大家一起吃过饭, 沈明和周烨等人就约着去院子里喝酒，一群人喝得醉醺醺的，柳玉茹听到叶韵入城了, 她赶忙提了灯笼，一路小跑着出去，她跑到巷子门口, 就看见了叶韵的马车，叶韵让人停下来，卷帘看她。

    柳玉茹教他做饭、陪他练字、甚至还教他绣花。他拿剑是一把好手，绣花针拿在手里，却是将十指扎得都是伤口。

    “这我怎么知道？”

    “那还有什么事？”

    “睡吧。”

    “那是北梁打过来了？”

    “你若是不夸我，我就想办法了。”

    等大家坐下之后, 柳玉茹看了一圈, 转头同叶世安道：“可惜韵儿不在。”

    扬州富饶，荆、益两州地广且肥沃，尤其是益州，历来都是供粮之地，所以刘行知虽然只有两州，却足够和范轩抗衡。

    等做完的时候，柳玉茹喘息着，完全动弹不得，顾九思却是生龙活虎得很，他将她抱去洗了澡，然后抱着她一同睡了。

    柳玉茹拿他没办法，她自己先起来，回来看顾九思还睡在床上，她咬咬牙，去用冷水揉了帕子，往顾九思脸上一盖，顾九思被这冷水激得猛地从床上惊坐起来，惊恐道：“怎么了！”

    叶韵喃喃出声，柳玉茹笑起来：“是啊，去年看烟火的时候，还在扬州城呢。”

    浑浑噩噩过完了年，东都就传来了消息。范轩大获全胜，已经平定了整个北方，这时候就是大荣有实力的诸侯国，也就剩下了范轩掌握的北方、洛子商的扬州、以及刘行知掌握的荆益两州。

    “嗯？”

    顾九思接到调令时，范轩已经在东都登基，他看着调令文书，心里有些不安。柳玉茹收拾着行李，看他站在窗口，不由得道：“想事情也别站在窗口，冷风吹多了，怕是头疼。”

    顾九思满脸认真，柳玉茹有些好奇：“想什么办法？”

    “她快到了吧。”

    柳玉茹明白顾九思在担心什么，她抬头看了他一眼，面前人折着衣服，似乎是在思虑着什么。过了许久后，柳玉茹平和道：“若你不乐意，不如把官辞了，我养你也是可以的。”

    柳玉茹继续摇头。

    “这一年太难熬了。”叶韵转过头，看着柳玉茹，柳玉茹笑了笑：“以后不会了。”

    “你记得这么清楚啊？”柳玉茹有些懵，顾九思认真点头，凑过去道，“快，夸我。”

    “你还记不记得，咱们第二次见面，你在胭脂铺怎么夸我的？”

    新婚燕尔，顾九思每天都跟在柳玉茹身后，柳玉茹做什么他做什么，做不了的就看着。

    能入户部直升侍郎，这中间周高朗必然没有阻挡。周高朗将周烨留在幽州，却让顾九思入东都成为户部侍郎，那么他防范的便不太可能是周烨了……

    柳玉茹摇头。

    柳玉茹听到叶韵的话，一时有些鼻酸，她感觉身边这个人，还像小时候一样，大小姐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