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昳正想象那个画面时,就收到了粉色的纸鹤。
没听清楚个屁!容昳嘴角那按捺不住的微笑可逃不过芙宓的眼睛。
芙宓摸了摸肚子里的小冬瓜,站在露台上往外扔粉色的纸鹤符。
容昳回去的时候,是芙宓发出纸鹤符之后的第三天。
容昳抬起手,拇指在芙宓滑嫩如蛋白的脸蛋儿摩挲了片刻,“和你在一起,我觉得很有趣儿。”
“骗人怎么不骗到底?你这样骗一半就撒手很容易被人看出来的。”容昳缓缓地放开圈住芙宓的手,起身坐到了离床一丈开外的榻上。
芙宓咬着牙道:“您老这腿是得多短啊?”
将心比心,容昳绝对不可能比她还看不透啊?芙宓疑惑地望向容昳,“那你……”
一个是只要她不离开,一切都好。
是不是所有孕妇的魅力都会大打折扣呢?连孩子都有了,不该做的,该做的都做过了,毫无新鲜感可言。
……
“勘破?”芙宓低声咀嚼了一下这两个字,好像有点儿高深的样子。但显然容昳没有要帮芙宓继续解释的意思。
语气阴冷,脸色阴沉。原本芙宓就该吼回去,可是她听了容昳的话之后,却仿佛三伏天喝了冰水一般舒服,对的,对的,她怎么可能会喜欢容昳嘛,连容昳都看出来了,她刚才可真是自己吓自己。
芙宓远眺无边无际的星空,歪了歪头,什么神秘?什么浩瀚?看久了枯燥又乏味,就跟她当初万年修行幻化成人之前一样,再漂亮的莲花看久了也就像一只破碗,什么纯洁啊、清丽啊不过是心情的穿凿之说。
永恒的生命让爱情的颜色显得那样浅淡,他们不停追逐的只是“有趣”二字,若是再也找不到“有趣”,那就彻底消失吧,一如当初的混沌初神。
脸颊感受到一下温润的碰触,十分匆匆,略显敷衍。
芙宓抖了抖,赶紧喝了口热汤暖暖心肠,嘴硬地道:“你就是这样回应我的?”
芙宓恶狠狠地咬了一口,“你不下厨么?”
“看出我在渡情关了?”容昳扫了一眼芙宓道。
其实让芙宓再说一次也不是不行,这种事情嘛,一回生二回熟,说多了就跟“今天天气很好”一样是常用句。何况,芙宓本意也就是想让容昳如愿以偿,但是她在听到容昳的话之后,突然就说不出话来了。
曾经在芙宓那荒诞的梦中出现的星空再次展现在她的面前,这一次容昳轻轻动了动手指,一颗碧绿的星子就靠近了露台,容昳的手指似乎动了,又似乎没动,那碧绿的星子又再次远去。
容昳站起身,向芙宓伸出手,芙宓迟疑了片刻将手递到了容昳手里,被他牵着手走到了露台上。
那的确有些无聊,芙宓心想,难怪她经常看到容昳在露台上发呆,搞半天并非是发呆啊。
“你这种人能喜欢人吗?”容昳嘲讽地反问。
彼时容昳正在织女的宫殿里跟牛、郎的老婆讨论事情,“用霞光云做一套黄昏时的礼服,她喜欢叠纱的样式,款式最好飘逸一些。”
“勘破情关又能如何,不过是到一个更大的世界,日复一日做着这些无聊的事情。”容昳轻叹道。
说得好像挺容易的,芙宓心想。好歹她也算是有岁数的人了,的确也看多了先前恩恩爱爱的人最后劳燕分飞,多则几十年,少则几年甚至几个月。所以芙宓从来就没想过要在感情一事上浪费心力。
“容昳,你老婆已经饿死了,赶紧回来烧纸。”
“容昳,我要吃红烩灵猫肉。”
俊成这样的确容易让人找不着北。
以前吧,芙宓以为容昳爱自己爱得要死,就是个为爱疯狂的疯子,所以他杀了自己几次吧,芙宓还真没把这种事儿太放在心上,反正她又不是真死了。
对他们这样的人和妖来说,爱的确不值一提,过几十年什么都看淡了。
累个屁啊?活塞运动做多了吧?“你不是说出门几天么,怎么去了这么久?”
“哦,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容昳道。
“这颗星辰上的法则破损了一点儿。”容昳淡淡地道:“日复一日,我就只有这么点儿事需要做。”
两个心怀鬼胎的男女,不约而同地约好了,绝对不能告诉对方自己爱他(她)。
原来谎言也可以让人如此甜蜜。
唯独,我心,是不能自欺欺人的。
容昳的声音里带着轻笑,可是那种轻笑是嘲讽芙宓异想天开的轻笑,听着可真是刺耳。
“我饿了。”芙宓道。
“厌了,倦了,看透两个人不管如何亲密,最开始是独条条来,最终还是独条条去,彼此只是过客,自然就勘破情关了。”容昳道。
“乖,你再说一遍。”容昳低头用笔尖轻轻碰了碰芙宓的鼻尖。
芙宓摸了摸下巴,这女子仿佛有点儿像第一世自己养的一只小灵猫修出的人形,可惜女大不中留,要不是这小灵猫泄露她的机会,当初的神魔大战她可未必输呢。
可是容昳心里清楚地明白,芙宓不过是在说谎。以她的性子,怎么可能说得出“喜欢”二字,若真是喜欢了,她自己怕就吓得不知所措了,先逃了。有种人天生无情,既不耐烦别人爱她,更不愿意爱上别人。
分明就是朝三暮四、贪图新鲜!
容昳松了口气,一直紧绷的神经总算是放松了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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