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4

妈。

    三天之中俞又暖都没给左问好脸色看，直到左问给她电话说，“催眠师约到了。”

    但直到遇到俞又暖，她就像星星一样落入了他平静的心湖里，溅起了巨大的水花，林晋梁才知道原来生活可以那样的诗情画意。

    “慧姐，又暖呢？”左问记得俞又暖今日并没有出门的安排。

    “这事儿你就放不过我是吧？”左问捉起俞又暖的手，咬了咬她的手指。

    俞又暖点了点头，由左问搂着往里走，却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林晋梁一眼，不知为何总觉得他的神情让自己没来由地心酸，过去的事情记不起来还真是让人烦躁。

    空气仿佛为之一冷，左问没说话，转身出了门，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一个小时候就有人将刚才餐厅摄像头拍摄的视频给左问带了过来，里面俞又暖和林晋梁并未交谈，左问揉了揉眉心，缓缓地吐出一口气。

    老夫老妻就是讨厌，什么丑态就见过了，不像初恋，还是心中的白月光。

    等他养好伤上门，一次又一次被拒之门外时，林晋梁才惊觉自己是太天真了，他父亲对他和俞又暖的事情也从以前的支持变成了反对，到后来他们闹得不可开交，他父亲甚至不惜软禁他。

    俞又暖气得拿额头撞墙，被左问拿手快速地挡在额前，听他笑道：“你这样会越撞越扁平的。”

    半晌俞又暖重新睁开眼睛，拉过左问的手，嗓音沙哑地道：“真没想到这双手还帮女同学的整个宿舍提过水瓶呢。”

    俞又暖久久等不到答复，刚要再次出声，就看到了出来找她的左问。

    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那些事情，他现在一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男人，林晋梁的手微微发抖。全是他的错，如果当时他不是那样着急，着急送又暖去民政局，怕那个男人借口工作忙又推迟办理离婚证，就不会发生车祸。

    左问低叹一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当时究竟是入了什么魔，跟俞又暖计较个什么事儿，大小姐若是懂得体贴关心人，那才是见了鬼了。其实当时她已经做得极好了。

    左问不知道是没看见林晋梁，还是直接无视了林晋梁，上前替俞又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觉得闷？”

    绝对的会心一击。

    一句话就把俞又暖畅想的泡泡给戳破了，她伸腿去踢左问，口齿不清地吐出一个“滚”字。

    所以她才忍不住烦躁异常。

    “他什么也没说。”俞又暖道，正是什么也没说，才让俞又暖烦躁，这该死的记忆缺失。

    左问的过去有个求而不得的白素，还有其他在他生命里扮演过重要角色的人吗？那么她自己呢，林晋梁和她又究竟是怎么回事？俞又暖的生活里充斥了无数的谜团，但除了她自己，却无人能帮她解答。

    良久后，等俞又暖的肩膀不再抽搐，左问才拿了一条毛巾走过去给俞又暖披上。

    左问摩挲了一下俞又暖的手臂算是安慰，她其实对此趟恢复记忆之旅也并未抱太大期望，但失望依然少不了。

    一大早俞又暖在阳光里醒过来，头痛得厉害，伸手想拿药，还没碰到就被人搂入了怀里，感觉太阳穴附近有一个温柔的力道在轻轻按摩。

    俞又暖微微一笑，彼此不再说话，左问依旧忙于同手机讲话。

    良久俞又暖才挣脱开左问的禁锢，抬头看向左问的眼睛，他的眼睛温柔似水，却又像藏了一张电网一般，轻轻松松就捕获了她，还刺|激得她在渔网里不停弹跳。责备的言语也就忘到天边去了。

    “闭嘴。”俞又暖果断决定不再搭理左某人。

    下午不到三点，左问就到了俞宅，他昨晚睡觉时间不足两小时，加上身体有些不适，所以提前到家。

    俞又暖上楼叫左问吃饭的时候，见他睡得正熟，眉头却皱得厉害，她低头本想吻醒他，却觉得他额头的温度异样的高，再摸他手心，才确定左问生病了。

    “小姐在偏厅。”慧姐道。

    只是有点儿小感冒，并无大问题，左问靠坐在床头，任俞又暖拿湿毛巾给自己敷头，弄得他都快以为自己病的不轻了。大小姐总有小题大做的毛病。

    俞又暖颔首，左问走过去搂住她的肩膀，同齐子魏握了握手，“谢谢你，齐医生。”

    “想做几身旗袍。”俞又暖答道。

    “我想吃你熬的白米粥。”左问道。

    “吃饭了么？”左问已经睁开眼睛，嗓音有些沙哑。

    俞又暖看了一眼那衣服道：“这是当初C小姐刚跳槽到该品牌设计的第一季的礼服，如今拍卖到二十万不成问题。”原来女人即使失去了记忆，但是对这些衣服却还依旧能如数家珍。

    但是昨晚俞又暖也没为这事儿跟左问闹。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左问也表现得坦荡荡，再说了俞小姐也不是对自己没自信的人。

    俞又暖摇了摇头，“基金会最近有个慈善拍卖会要筹备。”

    左问放开俞又暖的手肘，神情晦涩不明地道：“又暖，他究竟跟你说了什么？”

    他于她来说，从此就是个陌生人。

    “上次见你做旗袍，想着依你的臭毛病，什么都要搭配，偶见拍卖会画册上，就让人拍下了。”左问道。

    “比起她的命，你更在乎她能不能离婚这件事？”

    时装管理库有最先进的空气清洁过滤系统和温度控制系统，专门替有钱人存储衣物。

    直到次日早晨，俞又暖也没扫左问一眼，只在慧姐问左问的病情时，才微微抬了抬眼皮，其人精神抖擞，恢复得可真够快的。出汗的疗效果然好。

    “你还有什么资格保证将来？”

    最后俞又暖才捉住左问的衣襟，“你给我找个催眠师好不好，我听说人催眠之后能看到过去的事情。”

    “你还病着。”俞又暖身体后仰，一只手指戳在左问的胸口，不让他靠近。

    左问点头起身，“嗯，吃晚饭的时候再叫我。”

    而有些难受，是相爱的人就在身边也无法缓解的。他虽然难受，却也无法代替自己难受。

    “抱歉，左太太，不过你也别灰心，人体有自我修复的功能，也许过几年你就能想起一些以前的片段了。”齐子魏将俞又暖送出门。

    左问没有回答，伸手替俞又暖的胸口抹了沐浴乳，“话说，你考虑过去隆胸没有？”

    俞又暖不知想到什么，冷笑一声，“这么喜欢肉，我让慧姐买上四两猪胸肉，天天让你摸如何？”

    左问只是轻笑，抱了她去浴室梳洗。

    左问略作沉思，“似乎有点儿显老。”

    “出一身汗病容易好。”左问倾身向前。

    “不是说过了吗？我给你做了一顿饭，你就答应嫁给我了。”左问拉下俞又暖的手，“起床吃早饭吧。”

    俞又暖冷着脸下车，却见左问摇下车窗，“下班我来接你用晚饭，回锦天行吗？”锦天就是左问买的新楼所在。

    这原本都是他的！林晋梁握紧了垂在身边的手。他醒过来之后知道又暖还在昏迷，不要命地冲去看她，那时候被左问拒之门外，他还以为左问只是单纯的生气。

    俞又暖无力地趴在浴室的墙上喘气，热水淋在肩头，疼痛刺得她身子一抖，肩膀上肯定是被某人咬出血印了，“你是狗变的吗？”俞又暖忍不住怒道，她都骂过左问无数次这句话了。

    林晋梁每天都恨不能醒过来时一切都是一场噩梦，他依旧在和俞又暖筹备他们的婚礼。

    “这车什么时候买的？”俞又暖坐进车内。

    “没关系，过几年我们再来做催眠治疗。”左问轻声道，“我送你回俞宅？”

    虽然左问暗示这位林先生的追求对她造成过困扰，但是俞又暖对林晋梁生不出恶感来，大约是他的眼神太过忧郁痴情了吧。

    “回俞宅。”俞又暖吩咐左问的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