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石榴花开

还学那十几二十岁的小子。我私下问过杜姐姐，三爷就注重养身，杜姐姐说一个月她们五个指头都数得过来呢。”

    请安时，眉姐儿的新婚夫婿李澈望向清兮，张了几次嘴都没喊出来，偏头在眉姐儿耳边问，“这位真是你大伯娘？”齐国公只有一位夫人，李澈是知道的，只是眼前这女子看起来着实不像，首先年纪就瞧着太小，看着比眉姐儿也不过长三、四岁，又是这样鲜嫩娇妍，若不是那通身的气派瞧着尊贵，李澈真要以为她是齐国公新纳的鲜嫩妾室了。

    清兮扭了扭腰，“才不要，你书房那椅子差点儿害我扭了腰。”清兮不满地瞪着丰琉，他倒是开心尽兴了，只可怜她次日走路都合不拢腿。

    “呀，总算看完了，还是廷直哥哥厉害。”清兮奉承道。

    过得几日，清兮的瞌睡越来越多，她只当是夏日炎炎正好眠，也不让丰琉请大夫来瞧。早晨清兮去太夫人上房请安，也去得迟，太夫人不在意，府里自然没有他人敢说闲话。

    大夫摇了摇头，换了另一只手诊脉，依然仿佛不确定，“还请夫人将手帕揭了，容我再仔细诊诊脉。”

    丰琉一张拍在清兮臀上，“少来，你就赖我帮你看账本，瞧你这点儿出息。”

    清兮赶紧分辨，“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这也太频繁了，你快放开我啦，要被人看见我还怎么有脸料理事务啊。”打从商若兰那件事后，清兮再惫懒，也拾起了家务事，每日里看帐、管事，料理数不清的繁杂事，但也门门理得清清楚楚，让太夫人大跌眼镜，只说素日是小瞧了她。一番话哄得清兮开心，自然更勤勤业业，将阖府治得铁桶江山一般。

    好在三个月前太夫人就把稳婆请了来安顿在府里了，生产用的耳房、器具都早早就布置下了，虽然先前忙乱了一会儿，但很快就有了秩序。

    丰琉大呼冤枉，“今日？哪有，你中午睡得猪一样。”

    丰琉气得吐血，憋了半日，道：“你要不吃，今后孩子出生了，是女孩儿我以后就给她找个麻子脸丈夫，是男孩儿我就每天罚他抄书。”

    这两人到上房自然迟了。

    巳时初刻，眉姐儿同她夫婿的车马就进了府。

    姚桃摇摇头，“也不见什么不适，只今日中午少用了半碗饭，可能是嫌人多闹得。”

    清兮却不受他骗，这男人这事上就甜言哄她，素日正经时可没少训她，清兮拍开胸前的魔爪，拉拢衣襟，“白日里你才欺负了我一回呢。”

    只是太夫人见清兮这几日实在贪睡，有时候同自己说着说着话就睡着了，也有些担心。

    丰琉见状，所幸弃了自己手里抓着的中衣，再钻进薄被，从后抱着清兮，手绕过她的腰往前面的幽谷探去。

    太夫人气得一掌招呼到丰琉的身上，“你做什么动手打她，她一个孕妇，你怎么怎么……”

    清兮唇角微翘，一脸狡黠，丰琉拿她无奈何，谁让是他说的，今天的事就得今日做，不可推到明日的。每回那事上清兮累了倦了推明天，他都是拿这话堵她的，今日却被她堵了回来。

    丰琉翻身压在清兮身上，不满道：“前日、昨日你都为了今日眉姐儿要归宁不许我动，我忍了你，到今日你自己倒贪睡不起，还不许我找补找补？”

    清兮只得允了。饭后看见果盘里摆着青皮儿的夏橙，取了个要吃。

    “今日要不是看在眉姐儿归宁的份上，瞧我怎么收拾你。”丰琉就是松开清兮，也不忘先讨一点儿利息吃了。

    但见清兮夹了块橘子馅儿的煎饼，吃得香甜，胃口没有问题，太夫人又稍微放了点儿心，只还是坚持要请大夫来诊脉，就算是请平安脉也好。

    太夫人闻言已经欣喜不已，封了红包给大夫，又打发人赶紧去请宫里最善妇科的太医。

    太夫人在一旁听了大笑出声，这段子许久后都是国公府的笑谈。

    丰琉垂着眼，瞧着眼下那一片雪白，伸手往雪尖上，摘了摘，食指和中指夹住那尖子，搓了搓，清兮嘤咛出声，往后退了退，翻个身，还是不肯睁开眼，“别吵，半半盏茶，半半盏茶。”

    “娘，这是不是太过了。”清兮赶紧道。

    丰琉无奈地摇了摇头，往兰薰院去，一进去果然见清兮正睡在床上，好梦正酣。

    到底是金风镶了玉露垂，柳暗花明又一村。

    清兮有些害羞又有些得意地点点头，十年了，十年了才盼得这孩子的。

    这位大夫是常日来国公府诊脉的，自然知道清兮的状况，今日诊出喜脉，自己都有点儿不信。

    羊与狼讲价，一般都是受骗者。

    丰琉将账本扔到东墙边摆放的黑漆半圆桌上，猴急地压住清兮，含住清兮耳畔的耳畔呢喃，只听得“书房”，“前日”，“爽利”几个词。

    说罢，丰琉也侧身上床，斜靠在背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为清兮摇着扇子，自己也眯瞪起来。

    丰琉将方子给太医看倒不是为了治清兮绝育之症，只是这丫头经常腹痛，丰琉怕是当初那副药害着清兮了，所以让太医看看，能不能调理开来。

    这一掌可坏了事儿。

    清兮见太夫须发已白，就依言去了手帕，大夫左右手交换，来来回回诊了四次，最后才道：“夫人的脉象，瞧着像是有喜了，只是我也不敢确定，还请再请几位大夫看。”

    这日在上房，清兮胃口不佳，嚷着要吃橙子，丰琉见她什么也不吃就要吃那酸物，怕她伤着胃，因好言哄道：“先吃碗粥好不好，等会儿我给你剥橙子，亲自喂你行不行？”

    消息传出去才半个时辰，就见丰琉冲冲进了上房，他一进门就见清兮正歪在榻上，太夫人亲自给她打着扇子，玉玲则在剥橙子。

    太夫人也披了衣服赶来，“怎么回事，白日里才摸了肚子，不是说还要七八日吗？”

    为这清兮这胎，丰琉闹了不知多少笑话来，且不及提。

    “今日是眉姐儿归宁的日子，你昨晚不是再再嘱咐我早晨把你叫起来么？”丰琉心想这丫头倒是有自知之明，赖床的毛病越来越严重了，但心里还算明白，知道要让自己喊她。

    “我吃着可口啊。”清兮觉得并不是玉玲说的那么夸张，又喜爱那味，整个橙子都吃了下去。

    清兮这才松了口，“那可只许一次。”

    至晚上，两人携手回了四并居，清兮装模作样地拿了账本在灯下看，忽视丰琉的诸多暗示。

    清兮穿戴好，与丰琉并肩从四并居去太夫人的上房，因是夏日，所以两人喜欢歇在园子里。

    眉姐儿先给太夫人请了安，又问了几位叔伯婶娘的安。

    丰琉见清兮脸色转白，也是吓着了，“清兮，不许胡闹，可不许用这个开玩笑。”

    太夫人更是别提，紧着让小厮去衙门寻丰琉，把这消息与他。

    眉姐儿抿嘴笑了笑，“自然是了。”

    “哪怕只是小支出，也得仔细查算，廷直哥哥不是总说些微末节也能看出问题么，我自然要仔细看，再说不是你说做事不可明日复明日的么，你要等着不着我，就先睡吧。”清兮做出一副熬夜奋战的样子。

    “不许淘气。”丰琉将被子拉高，一把盖住清兮，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到后来，丰琉实在忍不住，出声道：“都什么账本呢，看这么久还没看完，非要今日看么？”

    清兮自己都欢喜傻了。

    清兮脸一白，双手捧着肚子，“廷直哥哥……”

    玉玲赶紧道：“夫人这可吃不得，这橙子能把人的牙酸掉，摆着只是闻着橘子味儿提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