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六

p;   张秀苒往后靠了靠,仔细打量起沈来,看得她自己心虚地先撇开了眼。

    在人生的重大抉择面前，人总难免会反反复复，周既把复婚的事儿说得那么轻松，沈来反而就不轻松了。

    “那你今天怎么敢出来？”吕德凯问。

    周既道：“搓衣板、键盘、榴莲我都自己带来了，就搁客厅里的，要不然你出去看看，刑具你随便选。”

    周既发现沈来不见的时候，她正在飞机上，手机是飞行模式，所以周既十几个小时都联系不上她，哪儿能不知道事情坏菜了。

    沈来跟着周既的描述畅想了一下，好像还真被他给说对了。要换做是以前的沈来，周既不脱层皮才怪。

    周既的声音嗡嗡嗡的，沈来知道他在赔罪，可却听不进一句话，时光就好像真的回溯到了离婚之前。

    到最后还是张秀苒受不了这俩了，拿了钥匙给周既，周既才把锁打开的。

    沈来沉着脸不说话。

    周既一点儿说话的机会都不再给沈来，又急急地道：“我这次是去南非了，去给你拍了块钻石回来，用来做婚戒的，来来。”周既捉住沈来的双手放在自己胸口，生怕她感觉不到自己的心。

    沈来用手捂住耳朵，眼泪却掉了下来。周既半个月没出现，她内心深处知道自己是在意的，是受伤的，是介意得不得了的，也从而意识到她还爱着周既。

    只不过这话好像踩到了什么地雷，吕德凯不再说话，转而端起酒杯闷头就喝。

    周既摊手笑了笑，“没办法，沈来不喜欢我跟你们来往。”这话周既说来真是一点儿愧疚都没有。

    房间里沈来没开灯，滚烫的眼泪落在床上也落在她的心上。

    房间里很暗，周既进门也没开灯，反手关了门，坐到床边，俯身轻轻搂住蜷缩在被子里的沈来，“来来，别生气了，对你身体不好，你骂我，打我出出气怎么样？”

    李昶看到周既的时候笑道：“周公子真是稀客啊，现在要见你，提前半年都未必约得到啊。”

    周既指了指吃剩下的榴莲壳，“要不我现在就跪这儿？”

    沈来的确是出去散心的，不管周既说得多天花乱坠，但她心里的不踏实感却一直存在，所以也想远离周既，仔细思考一下自己和他的未来。

    人就是这样，有退路才会瞻前顾后，没退路的时候，背水一战，很多潜力连自己都会觉得惊讶。

    张秀苒没说话，但沈来知道她的意思,本性难移啊。沈来无论是生病前还是生病后，都是极度任性和自我的人，不仅对周既，对张秀苒这个妈妈也是。这是她性格里的缺陷，改不掉，她自己也知道。

    周既没能拧动门锁，只好轻轻地敲门，“来来，来来。”

    “没有，没有，刚合适。”周既赶紧道，“主要是我现在更自觉了。”

    沈来挣脱开周既的怀抱坐起身，从窗外射入的灯光让周既能很清楚地看到沈来脸颊上的泪。

    沈来不说话。

    不出半个小时，沈来就听到了坚持不懈地敲门声，然后是张秀苒开门的声音。

    周既现在察言观色的本事被沈来锻炼得可以说是炉火纯青了，一看沈来这样，就知道自己还得加把火。

    “周既，感情经不起我们这样消耗的。”沈来道。

    周既马不停蹄地立即跑去了张秀苒家，看到丈母娘还安安稳稳地待在江城，他的心勉强算是放下了一半，但鉴于沈来是有前科的，所以周既只能缠着张秀苒问，“妈，你知道来来去哪儿了吗？”

    周既搂着沈来不撒手，“没关系，消耗一分，我就往里再存一分。”

    周既立即就急了，“来来，不要说这种话好不好，你知道的，我只是在跟你赌气而已，恋人之间不都是这样的吗？你不要这样轻易就判我死刑好不好？我保证这次的事儿再也不会发生了。”

    “不知道，她只是说出去散散心。”张秀苒道。

    张秀苒的神情有些怅惘，“来来，婚姻是需要彼此迁就的，不是东风和西风一定要压倒谁。如果过去在你心里是个坎儿,翻不过去,就不要为难自己,也不要为难周既了,向前看就可以了。”

    周既抵着沈来的额头道：“你自己想想，如果是以前，我要是敢消失小半个月不出现，我现在能安安稳稳地坐在你床边，能搂着你说话？”

    吃着榴莲的时候，沈来偏头问周既，“周既，我们这次真的可以走下去吗？”

    “来来，你不要钻牛角尖。就算我们的性格都没有变，但经验教训我们总会总结吧？我们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再走老路？”周既道，“你对你自己太没有信心了。”

    沈来没让周既把话说完，她用手指轻轻点在了周既唇上，轻声但坚定地道：“周既，我们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