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栖迟衡门下（03）

时，外面有脚步声靠近，停在门边，是张长：“衡少，年夜饭准备好了，可以入席了。”

    幡然醒悟，重回正道。

    呵呵都是千年的狐狸，还跟他玩什么聊斋？

    “等等。”木鹤慌了，拉住他的手，“我还没梳洗打扮！”

    霍斯衡反手去揉捏她的腰，木鹤连忙求饶：“好了，我不闹你了。”

    霍斯文坐在小孩堆里，心情跌落谷底，一年中他最讨厌的日子就是除夕团圆夜，霍家藏污纳垢，他是最大的污点，同时是最异类的存在。

    木鹤羞赧地瞥向霍斯衡，他回道：“爷爷，我都不急，您急什么？”

    霍家占地面积广阔，一时半会看不完，木鹤挽上他手臂：“想看你住的地方。”

    霍斯文跟着笑了，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四叔四婶，大概是冷冰冰的霍家里唯一的暖色吧。在寒风里站了许久，等到他们进屋，他才转身走开。

    红包到手，所有人就散了，没有平常人家年夜饭后和乐融融的聊天谈笑，或者打牌、看春晚，木鹤跟霍斯衡回到他冷冷清清的院子，得知富春城禁止放烟花，她幽幽叹息：“所以，这就算过年了？”

    “这就过去。”

    “没有。”木鹤剥开包装纸，一口咬住糖，等甜意扩散开再拿出来，趁他不备，揪住他衣领，拉低，踮脚吻上去。

    木鹤清了清喉咙：“听说某人不仅帮我擦了水渍，还以牙还牙地把人家司机扣下来，让他站在路边，直到他被一部大货车溅起十米高的水花淋成落汤鸡才得以恢复自由。”

    “我在你这个年纪，儿子上小学了。”

    霍斯衡带她抄近路，不到五分钟就到达目的地，木鹤跨进门槛，环顾四周，啧啧称奇：“你一个人住这么大院子啊？”

    没有女人能拒绝这样一个将她摆在心间珍而重之对待的男人。

    木鹤本就是随遇而安的性子，加上有他在，身处陌生环境也全无不适，睡得格外踏实，还做了个美梦，可惜一醒来就把内容忘得干干净净。

    她靠着他，安静地玩起手机来。

    七岁那年，一份亲子鉴定书揭开继子继母不为人知的难堪秘密，父亲变成爷爷，哥哥变成父亲，虽然为了不扬家丑，他仍保留霍斯文的名字，但人生已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霍斯衡嗅着她发间清香，吻蜻蜓点水似的落下：“我眼光更好。”

    她真不甘心啊。

    一分钟内刷出上万评论，她无暇去看，挥舞着仙女棒转小圈圈，玩得不亦乐乎。

    院门外的霍斯文生生刹住脚步。

    谭绵直接丢了一枚炸弹给她：“央央，你的小号暴露了！！！”

    深吻终了，木鹤从霍斯衡裤兜里摸到打火机，点燃仙女棒，火花迸射而出，她拍了张照片发到微博——

    霍斯衡调侃道：“一张床有什么值得稀罕的？”

    丁以茉含着泪说：“我眼瞎了。”

    霍老爷子听得高兴，意味深长地说：“争取明年能多拿一个。”

    木鹤拥着棉被贴上他后背：“你后面是不是长了眼睛？”

    “文哥，”小孩叫他，“可以吃菜了。”

    东窗事发，生母自杀，生父出家为僧，从那时起，霍斯文便成了游离于霍家之外的孤儿，自暴自弃，坏事做尽，直到霍斯衡回国，将他收拾得服服帖帖。

    和老爷子商议完婚事，霍斯衡从主厅出来，看到木鹤在湖边喂鱼，张管家张长陪在她身后，三人有说有笑的，他不疾不徐地走过去，张长喊道：“衡少。”

    他们坐的是主桌位置，以霍老爷子为首的六位族中长辈已坐定，木鹤暗想，居然连霍斯衡的父亲都没资格和他同桌吃饭么？

    霍斯衡是她先看上的，凭什么木鹤横刀夺爱，后来者居上？她原本在丁家受尽宠爱，如今小家分崩离析，二伯父的态度急转直下，满心满眼只看得到女儿，丁家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地？

    木鹤V：新年礼物，棒棒糖和仙女棒

    她的注意力都被床边的男人吸引过去了，他正专心致志地翻阅着文件，修长漂亮的手轻捏着纸边，赏心悦目，窗外透进来的光在那深邃的俊脸上笼了一层蒙昧光影，衬得神色柔和了几分。尽管衬衫扣子系得严严实实，独属于男性的荷尔蒙气息是挡不住的，欲盖弥彰。

    隔着几米外的丁以茉唇边泛起嘲弄的笑，木鹤回丁家时她找了个理由去外婆家，谁知还是躲不过，而且还是在这种场合，未免太讽刺了。

    霍斯衡目光紧锁着她，唇边噙笑，满脸的温柔宠溺。

    家规森严，霍老爷子和霍斯衡没发话，其他人一概不出声，氛围格外严肃且微妙。

    木鹤忍俊不禁，将手里的饲料全撒下去，随意拍拍手，霍斯衡从兜里掏出手帕，细致地帮她擦干净。

    霍斯衡向来以打击她为乐：“是你太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