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生到处黑漆漆的慎人，她紧紧抓着邵寂言的胳膊，怯怯地道：“来这儿干嘛？咱们回家吧，这儿这么黑，也不知会不会窜出野狼来。”

    如玉红着脸道：“呸呸！只你这不正经的才有那个歪心！”

    二人走在路上，邵寂言借着酒劲儿直往如玉身上靠，如玉每每推开他，一边紧张的四下张望一边提醒道：“大街上呢，让人家看见说你这知县老爷不像话。”

    如玉爬起来没答话，似是有点儿摔懵了似地揉着脑袋。

    如玉揉着膝盖，道：“这儿也疼。”

    邵寂言道：“是真的，我骗你做什么。”

    说起来也是缘分，当日邵寂言和如玉成亲，程志远挡酒喝了个酩酊大醉被几个衙役送了回家，他在床上折腾了半宿怎么也睡不着，自个儿摸着黑出去到街上找酒喝，街上的酒馆儿自是都关了门，最后他不知怎的溜达到了小陈记包子铺，咚咚砸门把人家老板吵了起来。陈老板不敢得罪铺头，无奈只得半夜给他和面剁馅儿蒸包子，程志远就坐在人家铺子里一人儿吃了二十多个包子。

    邵寂言很是兴奋地对如玉道：“看到了没？”

    如玉吸了吸鼻子，小声道：“我喜欢，你什么样儿我都喜欢。”

    闲话少叙，只说程志远成亲之日，邵寂言念着他当日挡酒之情，少不得多喝了几杯，他们又是主家亲戚，待送走了宾客，把新郎新娘送进了洞房，他才拉着如玉离了程家大院儿。

    如玉和孙姑娘都是过了出阁的好年龄，这二人前后脚儿寻得了好归宿，一时间直让安平县嫁闺女的风气都变了变，原过了十七还没出阁的女子便少不得被人说闲话，自她二人之后，到十八九才嫁人亦不算什么稀罕事了，自然这都是后话。

    如玉鼓着腮帮子道：“哼！你又不是没骗过我，上回说什么我光着屁股穿肚兜勾引的话就是骗我的！我再不上你的当了！”

    邵寂言道：“都这么晚了，能有什么人？纵是有人看见又怎么了，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妇儿，相公喝醉了你扶一扶也是天经地义。”说完愈发耍赖似地往她身上歪过去。

    邵寂言笑了笑，挽着她继续往前走，待穿过了一小片树林便到了一出开阔的草地，有条小河弯弯曲曲地流经此处。

    “嗯……”如玉歪在他肩膀上蹭了蹭，喃喃道，“还要去游湖，你答应我的，说高中之后要带我去游湖……咱们不用晚上去了，可以选一个阳光最好的白天……”

    邵寂言笑。

    邵寂言心里一热，抬手给她才了眼泪，背过身去道：“上来，我背你回家。”

    如玉锤了他两拳也便依着他，却仍是怕人撞见只寻了小道儿往家走。

    邵寂言笑道：“想是想了，不过这次真的没骗你，咱们当日就是这么定情的，咱们的第一次就是在这样的地方。”

    邵寂言嗤嗤的笑：“是了是了，是我勾引你来着，不论谁勾引谁，反正结果是一样的，今天我再勾引你一回，你就从了我呗。”说着便带着醉意地扑了过去。

    “你胡说。”如玉满脸的羞臊，“我是规矩的女孩儿，才不会在这地方那个呢。”

    邵寂言一边把她的裤子挽起来查看，一边好道：“怪我多喝了两杯就忘形了。”

    如玉默默坐了一会儿才似回了神，忽地眼泪汪汪的开口道：“都怪你……”

    邵寂言安慰道：“咱们这地方哪儿来的狼，你放心，有我呢，纵是真有狼我帮你挡着，让它吃我好了。”

    邵寂言道：“那地方就得晚上去才行，白日就不灵了。”

    要说这孙姑娘也个性情好，模样俊的，却因从娘胎里带了个六指来，从小儿就被人笑话，长到十九岁还没婆家。有好事人跟程志远面前说闲话，只说你一个捕头，若有心多少好姑娘乐意嫁给你，何必非寻个六指。程志远咧着嘴笑，说你们懂什么，你们道我媳妇儿做什么长六根手指头？那是因为她是天上的仙女儿下凡，玉皇大帝怕跟凡人混了，特意在她身上做的记号，你们肉眼凡胎看不出来，我却看得明白，我媳妇儿那是再好没有的了！他这番话惹得众人一阵嬉笑，然传到大姑娘小媳妇儿的耳中却惹得一阵艳羡，只觉这孙姑娘当真是寻到真心人了。

    如玉扁着嘴道：“你别赖酒身上，纵没喝酒也是一样的，人都道我嫁了个斯文书生探花郎，只我知道自己嫁了个老色鬼，下流胚……”

    邵寂言没立时回答，只暧昧的笑了笑。如玉似嗅到了危险的小鹿，攥着胸前的衣襟往后缩了缩，眯着眼盯着眼前要变身的大灰狼警觉地道：“你又骗我呢不是？可是又想那个呢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