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低着头摸他的手，还是热热的，一点儿不觉寒凉……可是，她的手本来就是凉的，纵是有了点儿温度却也比活人差得远。

    “唉？”如玉一惊，忙道，“才没有呢！我才没采他！”才不是呢！她才不会害寂言！

    凤儿才听了她一大堆的好话，这会儿已是气消了大半，只没好气地道：“哪儿是我不理你，分明是你重色轻友，被个油嘴滑舌的贱书生迷了心窍。”

    如玉仍是不回答，只望着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寂言，你冷吗？”

    凤儿直言道：“我问你跟他睡多久了。”

    如玉着急，只管追问：“你这几天有没有觉得身上冷了？”

    邵寂言被她说懵了，一边儿给她擦眼泪一边哄着问她到底是怎么了。如玉把与凤儿说的话一五一十地讲了一遍。邵寂言听了也有些吃惊发怔，暗道自己这两日确是觉得身上寒凉，他只当是快入冬天气寒冷的缘故，难道……还真有什么采阳补阴之事？再细想如玉这几日的变化，倒更有几分真了似的。

    凤儿哼道：“你骗谁啊，那贱书生好端端把你骗到他家，不就为了哄你上床的吗，我头先听二牛说你巴巴地跑去跟他学什么集中念力，必是那书生撺掇你的。你如今可学成了，都这些日子了，只你这傻样儿必被他得手了，若说没有那事儿我才不信呢。”

    如玉腾地红了脸，下意识地高声道：“才没有呢！我才没跟他睡！”

    凤儿忧心地道：“我也希望是弄错了，我倒不在乎他死不死的，我只担心你！采阳补阴这可不是什么正经路数，只那些心术不正的恶鬼才做这种事，万一他真有个好歹，阎王老爷可是要治你罪的！”

    如玉没料凤儿竟忽然转问这个，涨红了脸用力摇头羞道：“没感觉没感觉，什么感觉也没有。”

    子时过后，如玉忐忑不安地回了家，待到了门口忽然想起适才邵寂言挂棉帘子的事。她心里一哆嗦，心道这可是说明他觉得身上寒了吧，她虽感觉不到天气冷热，可这会儿还没入冬呢，大概也冷不到哪儿去的，寂言的家乡在北边儿，可比京城要冷，他怎么说这几日京城比他家还冷呢……

    他说了我是他媳妇儿的。如玉心里小声道，只这话她不敢跟凤儿说，她知道她若说了凤儿定是不信，其实只连她自己都不太敢信，却不是不信寂言，而是不信老天爷能这么抬举她，让她顺心如意。她知道他们一个人一个鬼做夫妻什么的只跟做梦一样。但是她就是不死心啊，她喜欢寂言，寂言也喜欢她，她想给他做媳妇儿。她想不管阎王老爷认不认那个户籍，只要寂言把她当媳妇儿就好了！

    “啊？”如玉怔了一下，看着自己的双手发呆，她的手热了？倒是有可能……身上感觉热热的，手上大概也比从前热了……

    如玉抬头还没开口，凤儿便脑袋一歪指着她道：“可是我这么说他你心疼了不是？你要是给他说好话就免了，纵是你把他夸到天上去我也不信。”

    凤儿道：“那是怎样？难不成他还想养着你给他做媳妇儿不成？”

    如玉羞臊得只管摇头，蜷着身子坐了一会儿又想起些变化，也不敢看凤儿的眼睛，只小声道：“有倒是有点，就是觉得身上热热的……还有……就是感觉很容易就能集中念力了，有时候甚至根本就不用专心，寂言就能摸到我……就是这样，没别的了……”

    凤儿看如玉垂着头不言语，只怕她再要说下去如玉就要抹泪儿了，便只叹了一声没言语，坐了一会儿又似想起了什么，拉了如玉的手摸了摸，皱了下眉头，问道：“你跟他那个的时候，有什么感觉没？”

    凤儿撇嘴道：“那哪儿是你说不采就不采的，我看就悬，你摸摸我手，看有什么感觉？”

    如玉嘴一咧，吧嗒吧嗒掉下泪来，可怜兮兮地道：“寂言，我好像……把你给采了……”

    如玉迷茫地抓了她的手又摸又看，道：“什么感觉也没有啊，还是那样。”

    如玉道：“那倒是的，这有什么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