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邵寂言凑上去，道：“只这一回，算我求你的，也不需你亲自动手，你只上了梅姑娘的身，趁着天黑人少把我放进去，其余的只交给我就好了。”想了想又道，“只你上次说活人并非人人皆可被附身，也不知这梅姑娘行不行，若是她不行，只好退而求其次，去看看府上其他的丫鬟小厮……”话未说完便见如玉瞪眼要生气，又赶紧哄道：“啊，是了，是了，你是规矩的女孩儿，不上男人身，那咱们不看小厮，只看丫头和老妈子就好了。”

    另一条是检举陈亭焕之罪。若这样事情便闹大了，莫说陈亭焕会掉脑袋，牵扯下去，势必要引出朝廷派系之争，沈得年的政敌绝会趁机落井下石，沈氏父子获罪被贬几乎是毫无疑问的。而试题泄露案一出，今次恩科必要重考，他可趁机崭露头角再夺三甲。再者，因他的检举而搬倒了沈得年，他或能得到其朝堂政敌王丞相的青睐，那可是当朝一品，比沈得年更权高，更根深的人物。

    如玉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道：“其实……上身的人也不是很难找……虽说一千个人里不一定有一个体质极寒的，但是女人的话，会有赶巧的时候……”

    邵寂言望着如玉认真地道，“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我主意已定，不管你帮不帮我，都不会有任何改变，所以，别再说下去了，好吗？”

    邵寂言又愧又窝心，只道：“你很希望我娶她吗？”

    如玉忽地眯了眼睛，睨着邵寂言道：“你倒是清楚，你可是在青楼有相好的吧。”

    如玉仍是摇头。邵寂言眉头微蹙，愈发糊涂了。如玉有些为难地道：“有件事我没告诉你，那个陈老爷和沈家是亲戚，他是沈小姐的舅舅。”

    邵寂言道：“怎么？”

    初从如玉那儿得知试题泄露的消息，他震惊之余便是满腔的愤懑与不甘，只觉得自己一心以为可让他鱼跃龙门的恩科被歹人作乱，他完完全全成了一个可悲的牺牲品。而现在，在分析了形势，坚定了心思之后，他忽然觉得踌躇满志，只觉这是老天赐给他的一个机会，时不我待！

    邵寂言有些吃惊：“你不想帮我？”

    邵寂言一怔，失笑道：“你想到哪儿去了。”

    邵寂言理亏，只讪讪笑道：“这次是我的不是，我也不是说话不算话，若不是这次情况特殊，我是断断不会让你去的，我也不愿你身上难受。”

    “啊？”如玉听完邵寂言的主意，瞪大了眼睛，随即鼓着腮帮子道：“哼！上次你还为这事儿把我骂了一顿！说什么永远也求不着我这个，这会儿又让我去上人身，你可是自打嘴巴了吧！”

    如玉却觉他是在苦笑，愈发为邵寂言和沈小姐这对“苦命鸳鸯”而心疼惋惜，想了想，道：“要不你把这件事告诉沈小姐吧，让她去劝劝她舅舅，或者陈老爷愿意自首呢，这样或能罚得轻些，你和沈小姐还能做夫妻的……”

    如玉被问得一怔，随即淡淡地笑道：“是啊，你喜欢她嘛。”

    如玉听了心里舒服，面上只摆出一副不关心的模样，别别扭扭地道：“我有什么不放心的……我是怕你染了脏病什么的……”

    一条是对陈亭焕卖题一事置若罔闻，踏踏实实地参加殿试，仕途不能平步青云亦可稳稳当当，无非是多奋斗几年罢了，他与沈小姐之事虽然渺茫，但至少还留了机会。

    如玉撅着嘴瞪了邵寂言一眼，别过头去。

    邵寂言暗笑，心道我若真有什么，你是不会笑话我，但会生气瞪眼不理我。只叹了一口气，信誓旦旦地道：“我跟你保证，我没有过什么通房丫头，青楼是去过，不过喝酒聊天，绝没做过你认为的不正经的事，更没有什么相好的！”说完又冲如玉微微一笑，道，“这下你放心了吧？”

    邵寂言原不觉得自己这样的选择有什么错，他虽有私心却非蓄意陷害陈亭焕，是陈亭焕自己触犯国法，理当得这个结果。可这会儿望着如玉一脸的真诚与单纯，让他觉得自己的自私与虚荣立时无处可藏。

    邵寂言知道自己正在面临一个重大的选择，他面前有两条路：

    邵寂言道：“其实，风尘女子也未必都不是正经人，有些女孩儿是穷苦人家出身，不得已被卖进了青楼，也是怪可怜的。有很多女子是卖艺不卖身，不比寻常女孩儿低贱多少。纵是有些卖身的也都有各自的苦处，大多是命薄之人，值得咱们同情。”

    一边是沈小姐，一边是青云路。

    “啊？”邵寂言愣了，没听明白。

    邵寂言愣了一下，随口道：“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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