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sp;  邵寂言却一点儿笑不出来，只道：“他是谁？可是什么恶鬼吗？干什么欺负你？”

    邵寂言知道如玉有心事，却并不敢问，只怕有些话说出来会让二人的关系更加尴尬。

    邵寂言有些尴尬，一时不知该如何答话，却是如玉大大方方地道：“我才说了想明白了嘛，咱们既是朋友，我自然帮你了。头先我去沈府偷偷看她，知道她每月初八她都去庙里上香，明儿就是初八了，你去了准能撞见她，到时候说些好听的话哄她，她指定愿意给你做媳妇儿。”

    如玉明白了他的意思，回道：“一点儿不疼，做了鬼就没感觉了，觉不出疼。”说着又怕他不相信似地用力拉了拉自己的辫子，憨憨笑道，“只是他飞得太快，我有点害怕，被吓哭了……”

    如玉有些不好意思：“太晚了，吵了你休息，第二日该影响你考试了。”

    “不是……”如玉摇摇头，把头垂得更低了，蚊子似地小声道，“是我不对……我不该喜欢你……”邵寂言心口一紧，愣住了。

    邵寂言听着难受，抢道：“我何时说过这话了！我何时说过你配不上我的话了？！我当日那话不是那意思，我从没嫌弃你的意思，我若觉得你不好，也不会想与你做朋友。我喜欢你，却不是那种男女之情……总之，有一句话你是明白了，你我人鬼殊途，做朋友自是无妨，其他的便只怨上天没给咱们这个缘分了……我当时说那些话一是冲动得昏了头了，再有却也真是为你好，我不想你……”

    “我知道！”如玉打断邵寂言的话，“我知道，我都懂的，我想好了，我再不喜欢你了！”

    邵寂言道：“怎么又这么说，不是说了你没影响到我吗。”

    邵寂言笑道：“你该叫醒我的，若知道你来了，我心里会踏实些，许能考得更好呢。”

    如玉只觉脸上辣得很，只跟把她扔到太阳地里曝晒似的，可她这会儿好容易鼓足了勇气，再不说只怕又说不出口了，便只一咬牙豁出去了，接着道：“我知道我不该生你的气，你是人，我是鬼，我本来就不该有什么心思……是我自己自作多情了……你说的对，莫说你我人鬼殊途，纵然我是个活人也配不上你的。我即没沈小姐长得好看，又不如她有学问，你们才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我什么都不是……”如玉本来想轻轻松松说出这些话，可架不住心酸，却是越说越委屈。

    “疼吗？”

    “你若不再大声骂我的话……”

    邵寂言愣了一下也跟着笑了，只想她这样子大概是真的想开了，如此二人或是又能回道从前那般无忧无虑的简单日子，可欣慰的同时却又有种莫名的怅然若失。

    如玉这才放心笑了，垂下头继续默默地扯着衣角。

    邵寂言并不关心什么凤儿与二牛的故事，只有些心疼的道：“你经常挨欺负吗？”

    邵寂言心里咯噔一下，也不知自己该是个什么反应，是该欣慰还是该沮丧。

    “嗯？”

    二人面对面傻笑了一会儿，如玉道：“明日你去华安寺吧。”

    “还有什么吗？”邵寂言道。

    如玉更迷茫了：“为什么不对你好？我们不是朋友吗？”

    他胡乱洗了把脸，往床上一躺蒙了被子，躺了好久才觉有些睡意。只在他昏昏欲睡之际，忽听身边有人小声说话，却似如玉的声音，他只当自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然待缓过神来，却觉并非梦幻。

    如玉点点头，道：“可是凤儿不喜欢搭理他，他没办法只好想法子接近她。他知道凤儿与我要好，我每次受了欺负凤儿都要为我出头的，所以才来戏弄我，好惹恼凤儿去骂她……二牛其实挺好的，除了偶尔作弄我之外，也很照顾我的……”

    邵寂言立时清醒了，忙掀了被子出去，果见如玉站在屋中楚楚可怜的望着他。

    如玉低头卷着衣角：“二牛喜欢凤儿的。”

    如玉不知邵寂言的心思，忙道：“真的，我没骗你，二牛不是恶鬼，原我被其他鬼欺负的时候，他还帮着我呢，他刚刚真的是跟我闹呢。”

    “……”如玉垂眸不语，似在思索。

    “是吗……”邵寂言随口应了一声。

    如玉又冲他眨了眨眼，笑道：“往后我就帮你去偷偷看她，但凡她喜欢的你只照着去做，她要去哪儿了你也跟了过去，她早晚成你媳妇儿。”

    如玉不明白：“为什么？你不是想娶她的吗？”

    邵寂言想起当日她与凤儿在巷中的话，他那么伤了她，她仍旧坚定地与人说他是好人，无可奈何地叹道：“在你眼里这世上可有恶人恶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