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来，进了衡文房中。

    晴仙站在我身侧，像含着露珠的海棠花，怯怯低着头。

    我吩咐丫鬟们好生服侍，踱到厢房外，踌躇了一下，先推开天枢的房门瞧了瞧。天枢正在灯下捧着一册书看。见我踱进去就扣下书本，我道：“还没睡呢？早些睡罢。”天枢道：“嗯。”又道：“那位晴仙……”

    我摸了摸他的头，道：“就这样罢。”

    一帮孩子玩到午饭时，各家的大人都伸头进院门来喊吃饭，方才恋恋不舍地散了。天枢也将功课抄得差不多，几个孩童将各自的功课揣在怀里，欢天喜地地走了。小厮向我道：“老爷，厨房里的饭早好了，要开饭么？”我点头道：“开午饭罢。”

    我抬手将香囊从他手中取回道：“快回去睡罢。”

    此次却不是向晴仙房中去。

    本仙君昨日已和老鸨立了张字据，趁着那位什么员外的侄儿还未来得及和老鸨谈晴仙的价钱，我昨日先他一步，向老鸨说我要赎出晴仙，出价五千两黄金，老鸨欢天喜地地答应了。

    本仙君自觉在年幼的衡文面前不宜多提这种事情，含混道：“有些急等着办的事情。”

    我忙将这两样物事放下道：“你怎么不去睡。”

    衡文侧头笑着看我：“你下午还要去看她？”

    本仙君向众人道：“这位晴仙姑娘最近要在院中暂时住两日，先收拾出一间客房来罢。”

    晴仙坐在灯下，穿着薄如蝉翼的纱衣，含羞带怯，情意脉脉地瞧着我。

    天枢像是似懂非懂地点头。

    我将狐狸拎开，在床沿上坐下道：“时辰不早。早些睡罢。”

    我道：“她被一家富户逼亲，我看她十分可怜，就先替她赎了身。等明天我再问问她，是否还有什么可以依靠的亲戚。可能咱们不日就要回天庭，在回去之前，将她安顿妥当，也我来人间一趟，做了一件功德。”

    衡文再看了我一看，道：“哦。”跟着打了呵欠道：“那你睡罢，我困了，也回房去睡了。”回身出门。我跟着到了门前，看着他走到自己房中，嘎吱一声关门响，方才叹口气，合上房门。

    丫鬟扶着晴仙进小厅，又端上茶来，道热水已经预备好。晴仙喝了两口茶，便随着丫鬟去沐浴了。

    天枢却比前几天的吃的少了些。我看他只吃了小半碗饭，和声道：“再多吃些罢，今天厨房做的这道清炒笋尖你还没尝过，尝尝看是什么味道罢。”

    天枢便有抬起筷子，尝了些菜，居然将那一碗饭吃完了，又喝了半碗汤，我甚欣喜。

    衡文笑道：“是，伤已大好了。”伸手抚摸狐狸的脊背，狐狸叭嗒叭嗒舔着衡文的另一只手。

    醉月楼的姑娘们簇拥着晴仙出来，晴仙含着泪光向我深深一福，本仙君在人间的这几日，也算做了一件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