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忽然睁开双眼,漆黑双目在灯光下竟异常的亮,向本仙君看来,开口,一句十分清晰的话。
金罗灵芝可以去浊气,养元神,狐狸大概是担心衡文被我拖在这红尘浊世中沾了尘埃,故送此物。
窗外隐隐有风响。这动静我熟悉得很,已经跟了我们一路。衡文轻声道:“你打得,可是这个算盘?”
有风声,有细微的悉索声,之后万籁俱寂。一个时辰后我轻轻打开房门,门槛边果然放着一束扎得整整齐齐的灵芝草。这种灵芝草又叫金罗灵芝,很名贵的仙草,而且虽是仙草,却长在凡间,我在天庭也只见过几回。
我道:“施主,贫道道号广云子。施主放心,有贫道在,一定让施主病去春来。”
喔,看来还听得进话。
这束灵芝草是送给衡文的,送草的就是思慕衡文的那头不怕死的断袖情种狐狸。
掌柜的道:“那位大爷来的时候倒带了几斤燕窝,尚有存货。”小伙计们伶俐,立刻去煎。掌柜的恭恭敬敬送本仙君进客房,吩咐扛出崭新的木桶备一桶洗澡水,还赠送了两碟干果做宵夜。
掌柜的沧桑长叹,我顺了顺真气,原来是烧糊涂了,如此说来,天枢捅了本仙君,心里还是愧疚的么。
我挪了挪,将袖口从天枢手中扯出,从床沿上站起。掌柜的急切切道:“道长,如何?”
我干笑,“完了。”搓一搓手,“你里面让让,给我腾个地方罢。”
话说我和衡文刚出尚川城就被这头狐狸鬼鬼祟祟地跟着,毛团儿很有办法,半夜总能摸进我和衡文住的客栈,在房外徘徊凝视,再放一把金罗灵芝。
收手,床上的慕若言呛出四五声咳嗽,迸出两三滴血迹。
“李思明,你是来让我赔你命的么?”
我掂须摇头:“不太妙,这位公子身有痼疾更兼心病,贫道要先回房静思,明日清晨方能有方子。不知贵店中可有燕窝,先煎一碗让他服了罢。”
我出慕若言的房门前还回头看了他一眼。昏暗的油灯下一个蜡白的人影躺着,倒像个纸人。
衡文轻声一笑:“你舍得么,今天天枢嚷的那几句话,让你把那一刀全抹过去了罢。说是让他吊着,你心里莫不是已经有了算盘?”
我揣起灵芝草躺回床上,道:“虽然天枢星君后来与我有些梁子,但当年毕竟也救过我一回。总要还他这个情。”
我拿着灵芝回床前,对衡文赔笑:“可能将此物分我一两片?”
衡文懒懒地道:“就知道你想拿它救天枢。你若想要就拿罢,只是我再罗嗦一回,宋珧元君下界可是来设劫不是救苦救难的。棒打鸳鸯眼看被你做成了情动佳人。你心中要留个分寸。”
掌柜的当然一应声地答应了。等我也洗涮完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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