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bsp;   这几人中，中书令章充和澹台修是同榜进士出身，平日里关系略亲近些，拱手笑道：“下官等听说，乐王殿下很属意相爷的千金。皇上跟看要换人做了。可相爷的国丈看来是跑不了的，所以今晚特意上门送些薄礼，套套情谊，来日在朝中，可都要仰仗相爷了。”

    张公公在寝殿外侍奉，看见寝殿的窗纸上映出乐王殿下的身影。

    澹台修道了声谢：“那就有劳公公了。”

    接过一盏灯笼，“正好遇见澹台大人，咱家亲自送澹台大人出去吧。”

    乐王端起一杯茶，向外递出去，那茶杯的影子竟然自己悬浮在空中，向下倾倒，像有个看不见的人在喝茶一样。

    昭漓扫了一眼乐越：“这不台规矩，能看见护脉神的人不能做皇帝。”

    澹台修道：“莫提此事，羞杀羞杀，家风不正，至使小女不懂规矩，做出些与人话柄之事。而且我知道，你章汗梁与这几位大人，绝对不是来给我送礼的、，”章充抚掌道：“相爷真是快人快语，我等就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澹台大人可还记得，当年我们同榜中进士，琼林宴上，说过何等志向？”

    这四人年岁皆在三十余四十岁上下，乃是朝中少壮权重的一系。四人都身着深色方巾布衫，做寻常打扮。澹台修屏退左右，合上房门：“几位大人夤夜前来，不知有何见教。”

    昭漓拖长音道：“来头倒是不小，好像更不适合做皇帝了。”

    乐越就算是个傻子，也看得出昭沅的大哥看他不顺眼。他搭讪道：“龙神阁下要喝杯荼么？”

    澹台修一时沉默。御史大夫宋羡道：“相爷不愿说，那下官来说。那位乐王八主皇宫几日，所有奏章概压而不阅，西南大早，沿江汛期又至，数十万人等着粮草救命。乐王可以因为令千金的一句话，拨给太后＋几万两银子迁往行宫。这些折子却管也不管。定南王与安顺王交兵，牵连百姓无数。不管是拜龙神和拜凤神的哪方为胜，最后都是一座大祭坛建起来。”

    昭沅皱眉道：“什么7”昭漓饱含深意地向他一笑：“没什么。刚才哥错了。”

    张公公躬身道：“咱家老糊涂了，今天多说了几句话，相爷别往心里去。”

    昭漓喝完了茶，起身向昭沅道：“好了，见到你没事，我要先回去了。父王和母后还在伸长脖子等呢。”

    脚下，笼罩着皇宫的七彩凤光已被灿烂的金色龙气遮盖。

    小厮回禀：“小的也不知道，那些人没有报姓名。”

    张公公颤巍巍转过身：“既然不该看，不该说，就别说了。宫里面，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你们在这里侍候着，咱家去前边…看看。”

    反正龙神的生命无尽头，乐越才刚刚登基，来日方长。

    昭沅有些不舍，他和昭漓许久不见，话还没说够。

    澹台修想了一想：“先将他们请入书房吧。”

    昭漓的嘴角抽了抽，依然只和昭沅说话：“你找埘人了么，这人说话怎么如此胸无大志？”

    昭沅道：“现在社稷还不安定，就算乐越没有和凤君连着血契，一下就否定凤神也会引起人间的动荡。不宜急进。”

    出了乐庆宫，昭沅引着昭漓到了正殿上空，向下指道：“这里就是乐越即将举行登基大典的地方。”

    张公公佝偻着脊背咔咔笑道：“唉，澹台大人误会了，咱家是有些伤风，想去内医监求副药吃。如今巡察内院的全部是定南王爷指派的侍卫，宫人暂时不能巡夜了。”

    昭沅看着乐庆宫的方向，不觉露出微笑。

    张公公叹道：“没什么话，只是有一些感慨罢了。咱家在这个皇宫里，已经呆了一辈子，先帝，先先帝咱家都有幸侍奉过。本朝的皇上们都笃信道术，好个求仙问道。那些祭台，供奉的殿阁，不少都是我眼见着修起来的，银子花得真是如流水埃昔日冯梧国师的国师府，比皇上的凤乾宫也不差什么了。恕咱家说句大不敬的话，结果怎样々如今，定南王爷倒好，是位不信鬼神的，可乐王殿下谁知这天下，这皇宫，来日会怎碰”澹台修沉默地走着，到了宫门前，向张公公道谢告辞。

    兆陆道：“那相爷觉得，今日的天下如何，百姓如何，朝纲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