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你信我。他早就不是痴呆了,他是为了不用去学堂,才一直在装!你们看他这两天走路一瘸一拐,就是在外面跟人打架!”崔氏大声嚷道。
王珠接过书契,扫了一眼。
但他却也没表态,只是向王康问道:“父亲?”
老大王珍进来时崔氏如没看见一般,更不会去求王珍,因为她与王珍的妻子陶氏不对付。
接着,他随手将手里的纸撕的粉碎。
崔氏好不容易等他打完招呼,如见了救星一般扑过去:“珠儿啊,你救救你母亲吧,劝你父亲别把宝儿送走,这是要了我的命呐……呜呜呜……”
陶氏暗暗思忖起来:“崔氏这么说确实有道理,这哄骗三弟弟卖田的办法,她想不出来的。”
虽然是心中预料,他却还是有些失望,闭了闭眼又睁开,他缓缓走到位置上坐下。
有人轻笑了出来,声音还有点好听,是个女人。
她的第一句话并未有人相信。
王宝跪在她旁边,身上只穿着单衣,显得孱弱不堪,看起来很可怜。
事实上,他也只是随口问一句。
只见王珠走进堂来,首先就皱了皱眉,似乎不喜人多。
今天之前,他都不知道王家有这么多人。
往日所有人都比王珠有礼貌,今日却只有他有打招呼,因为只有他一点也不慌。
一席话,满座皆惊!
“噗嗤……”
却听王珠淡淡道:“此事,只结果而言,并未酿成什么坏事,不过是母亲花了二百两银子买……”
少年正安静地坐在那里,一脸迷茫地看向崔氏。
王康叱道:“我看你是疯了。”
王珠淡淡道:“若有人行差踏错,自然可以依矩而罚。但此契书上写得分明,是三弟与四弟双方自愿,并未犯家规。‘威之以赏罚,故人知劝’,但父亲难道还罚得了人心吗?”
果然,王珠面色不豫起来。
来人还没有说话,但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看了过去。
父子两人对望了一眼。
自己这个三儿子呆呆傻傻的,能知道什么,这件事显然是这对母子俩哄骗着他签了文契。
‘威之以赏罚,故人知劝’——崔氏犯了错,若要处置她,便是为了让她吃一堑长一智。但王珠看得很明白,崔氏这个母亲,再怎么提点也是无用的,他懒得操这份闲心,也劝父亲也少操这份心。
王珠的五官与王珍、王笑颇为相像,都是骨肉皮相极好的底子。但他比王珍清瘦,比王笑冷峻,浑身上下还透着一股不好相处的气质。
王珠则是再次看向王笑,若有所思。
王康本待再骂,转头看到王笑进来,便皱了皱眉道:“笑儿,你过来。”
王笑进到大堂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王康看向王笑,却有些走神。只见静静地坐在那里的这个孩子今年十五岁了,相貌神情像极了亡妻苏氏……
王康将书契递过去,道:“自己看吧。尺布斗粟之争,利令智昏!自古败家之兆,皆由此起!”
感觉到王珠的目光,王笑心中颇有些惊,暗道这个二哥果然难缠。
王笑愣了愣。
此时堂中众人反应各不相同,有人信,有人不信。
王珠被崔氏拉住衣角,又是皱了皱眉,淡淡道:“母亲请松手。”
但老二王珠不同。
这一声笑落在王笑耳中,差点害他笑场。
却听王笑道:“外面打死了,两个丫环。”
一句话定了调子,崔氏只觉得自己终于活了过来。
难以置信!
——自己这个痴呆儿的三弟,是如何将自己都没有的东西卖出去的?
王笑强忍住表情的变化,努力维持住脸上的迷茫表情。心中却咒骂起来:“沈姨娘!都什么时候了,你笑个屁啊!”
“父亲,母亲,二叔,二婶,大哥……六婶婆也来了,堂姑奶奶好……”
王笑心道:“这个二哥看起来,可比大哥刻薄多了。”
王康虽明白了这一层意思,却心火难消,骂道:“双方自愿?他们母子二人难道不知道笑儿是什么样的!这是故意哄骗,不严惩无以正家规!”
王秫心中也信了崔氏的话,他看向王笑,心道:“不愧是大哥的种啊!”
换一个角度看呢?
一句话如当头棒喝,崔氏惊了一惊。
但此时众人虽还是不信,却已将目光都看向王笑。
王宝终于松了一口气,心道:“娘也没有那么笨,还懂得将我摘出来。”
完了……王笑那个杂种分明向自己说过,若这件事敢说出去,就要再活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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