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者觉得她本领了得,但小小年轻就练了这一身技艺,又该吃了多少苦头?”
王珍依然端坐着,道:“并非我不通融,可是我三弟婚期在即,确实不适合到衙牢之地认人,不吉利。”
此趟出门王笑本就是为了见见世面,观察一下这个时代,便掀着车帘撅着腚往外看。
却见王珍的小厮米曲正好端了一个小托盘进来,上面还盖着块红布。
却见一个穿黑衣的小姑娘正在一张大桌上翻跟头,一连翻了十几个跟头后,她双手支着桌面倒立过来,用脚趾夹着一张小弓,另一支脚趾夹箭拉弦,以一个极怪异的姿势将箭射了出去。
王珍有些诧异,道:“笑儿怎么知道的……呀?”
王珍又转头看向耿当,很平静地说道:“还请上差照顾好舍弟,鄙人与贵都司张大人也算是相熟,若舍弟稍有不妥,让鄙人跑去打搅张大人,却也不好。”
箭去如流星,射在远远的一间酒肆二楼的靶子上。
静观其变为好。
耿当颇有些不情不愿,压低声音道:“阿伯,俺就指着这桩功劳……”
“缨儿给我念的,她每天都念书给我听。”
王笑虽不认得木子,却知道罗德元不是旁人所杀,那被捕之人既是被冤枉的,若有办法,还是得救一救。
谁知我三弟会出什么事?——王笑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句话,又打量了王珍一眼。
等马车拐到东大街,一路下去都极为热闹,商铺林立,走贩如织,行人往来,联袂成云。有衣着富贵的,也有衣不蔽体的,有满面红光的,有骨瘦如柴的。
及至前朝,边关烽火日浓,各地反贼迭起,京城治安愈发混乱,于是楚朝的厂卫特务机构太平司也参与进京师的治安管理。多方衙门权职交错,功能叠加,再次加剧了官员冗肿、军纪废驰、敷衍怠惰的局面。
听着四周的叫好声,王笑却忽然觉得兴味索然,将车帘子盖上,闷闷地坐了。
王珍缓缓道:“孟子曰‘莫非命也,顺受其正,是故知命者不立乎岩墙之下’,笑儿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耿正白却是轻轻摇了摇头,来之前他便听邓景隆说过这王家老三要尚淳宁公主,这样的皇亲绝不是自己这种身份的人能强求的。何况此时王珍将这个拿出来作借口,再纠缠就要得罪人了。
王笑心中一愣,干嘛,一言不合就吊书袋?
却听冯丰又道:“本来案子已经水落石出,也与贵府三公子无关了。但……巡捕营的两位上差昨夜拿到一个贼人,正好也是颇有武艺、身量颇高。因此想让三公子前去认一眼。”
王笑由缨儿牵着,下了马车,跟着耿当走去……
王笑是极不想让缨儿同行的,奈何小姑娘打定了主意不能与少爷分开,他拿她毫无办法,只好将她带上。
邓景荣惊叹不已,轻声喃喃道:“一个月间杀了九人,凶残呐凶残。”
“然!然!”冯丰也是一脸叹服,赞道:“大公子聪慧过人。”
王笑其实是有些紧张的,怕被王珍看出不妥来,于是连‘我’都不敢自称。
他话一说完,耿当便站起来,道:“不错,昨夜就是俺拿的人。”
“嗯。”
他们向耿正白看了一眼,目光像在说:“上差你看,小的也没办法了。”
缨儿一时也有些愣怔住,想到那小姑娘两条腿变形得极为难看,她也觉心中不忍。
王珍着人备了马车,于是耿正白与耿当乘一辆马车走在前面,王笑与缨儿乘一辆马车跟着。
反正在王笑眼里,两人的形象气质都很像刑警。
她说过二哥是个厉害人,显然是对王家有所了解,自己却是对她一无所知。
王笑心中颇有些腹诽,去趟巡捕营而已,说得这么郑重。
王笑只好时不时向缨儿问上一句:“那是什么?”
“慢着。”
一言既出,冯丰与邓景隆脸上便有些‘果然如此’的表情。
“少爷你以前也见过的呀,那是杂耍卖艺呢。”缨儿转头看去,也是眼睛一亮。
“笑儿真要去?”
楚朝开国后设立了五城兵马司治理京师治安。后来京师盗贼日多,五城兵马司对其职责渐渐表现出力不从心,又增设了京师巡捕营。此后数朝间,巡捕营不断完善,渐渐替代五城兵马司成了巡备京师、缉盗治安的主要衙门。
王笑心中却在奇怪,婚期在即?自己明明才十五岁啊。
出了府门,邓景荣与冯丰便告辞而去。
耿当转头看去,却见一直未说过话的王笑站了起来。
一句话说话,耿正白微微色变,挺的笔直的腰都稍稍垮了一点。
但他也不敢多做解释,只好鼓了鼓腮帮子,作出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王笑心中暗道:“什么跟什么嘛,既然那句话是老子所曰,你们就该称那杀手为‘老子’。”
耿正白与耿当却是面不改色,大刀阔马地坐着,耿当还不停地拿眼打量王笑。
王珍点了点头,大概是表示缨儿是个负责任的好丫环。
酒楼茶肆,古玩典当,花鸟鱼玩……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