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的手有些抖。
唐芊芊目露探究之色。
完了。
“唐姑娘,大家都有秘密,你何必要逼我呢?”他无奈道。
“这便当作公子留的信物。若往后你不来,奴家便告到王老爷跟前。”唐芊芊道:“便说是……你弄大了人家的肚子。”
“奴家可不是开玩笑。”唐芊芊的手又抚到了王笑脸上:“看你这张脸,以后得迷死多少女儿家?奴家真的不介意把你……”
王笑松了一口气,看了眼被打开的院门,思量着是趁机溜走……忽然,“咔”的一声响,却见那女子玉指一捏,竟将那脂胭盒给捏碎了。
却见唐芊芊站起身,将玉佩收了,开门喊了一声:“花枝。”
张恒厉色道:“谁煮豆花?”
“来,奴家给你擦点药。”唐芊芊执起王笑的手,便将他拉进了屋里。
他只是个清贵的读书人,一辈子没做过杀人这种粗活。
“但你长得太好看了,可以弥补这个瑕疵,可以弥补。”王笑连忙道,“再看你这床,只有一个枕头,榻前也只有你的便鞋。屋中除了几本没翻过的书,根本没有死者生活的痕迹。”
“说,谁煮的豆花?”张恒又问了一遍。
她的手又开始划来划去……
“所以呢?”唐芊芊显得颇感兴趣。
“猜对了?”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张恒语气极快,“被这小子撞见我了,若是他说出去,我的大好前程就要毁于一旦。”
想到屋外还横着她死掉的夫家,王笑深吸了两口气,挤出一个无辜的表情——这女人三言两句就将自己的底裤,不对,底牌给掀了出来,还是少打交道为好。
决定了!应该哭出来。
他一掀长衫,俯下身将罗德元翻了个面,把那石头垫在脑后的伤口处。
下一刻,她将王笑往榻上一推,一把将他按着,像按着一条砧板上的鱼。
那石头原先似乎是用来压老坛酸菜的,但看这女子,显然不是会做酸菜的——王笑心想。
“煮豆花吃。”王笑道。
“我是一个痴呆。”
眼前这个神色狠戾的青年绝不是个好糊弄的,一旦他发现自己能有正常对话的逻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好吧,这是你逼我的。
“哦?”唐芊芊似有些不服。
哭,快哭。
“哎呀,碎了。”那女子一笑,丢开手中的碎屑,好像自己很娇弱一样。
“真的吗?”唐芊芊露出一个颇为纯真的好奇表情,像个懵懂的小女孩,“但是奴家不信呢。”
他顺着王笑的指尖看去,却只看到罗德元的后脑勺,里面一片糊涂。
这显然不是去幼儿园的车,他觉得自己有些晕车。
“你听谁说的?”王笑才问了一句,但见唐芊芊眼中闪过一些狡黠,他只好改口道:“我……我下回可以带给你。”
“是吗?奴家可听说王家的财产都攥在王老爷与老二手上,再看三公子你这身上也没有‘别的’硬东西呀……”
张恒点点头,打开院门,四下探了探,飞快地闪身出去。
“呕……”
“其实,我……一直是有些傻的。”王笑只好一脸诚恳地说道:“你放心,今天的事我一定不告诉别人。”
王笑微微一愣——这女子似乎对王家很了解,总不会……就是冲着王家来的吧?
王笑心中慌张,耳朵里又有些痒。
唐芊芊则凑着王笑耳边,媚语如丝地轻声道:“一会衙门的人来了,得要编一套说辞,免得人家知道我们之间的秘密……”
“怎么,奴家若真去盛一碗豆花,王公子敢吃吗?”
“我不是痴呆,但你也不是那个死者的妻子。”王笑只好硬着头皮道:“你演的蛮好的,但还是有一点表演痕迹……别别,就就就那么一点点。”
王笑吓了一跳,连忙闭上了眼……等了一会却不见她再有动作。
王笑有些迷茫,像个不知所措的孩子。
“切记切记,我是一个痴呆。”
“唐姑娘,你别这样。”
“哦?”唐芊芊眨了眨眼,放慢语速道:“王公子你的秘密藏在哪里呢?不如让奴家的秘密与它……会一会?”
白白|嫩嫩的脸瞬间泛起一片淤红。
前世一辈子过得平平安安,没经历过什么大凶之事,这还是初次近距离观察人体后脑勺的内部形态。他强压着想呕的冲动,摆出一脸空洞的神情。
再睁开眼去看,却见唐芊芊已将腰带上的玉佩解了下来。
王笑颇为无语,那玉佩他也不知好劣,一时也没别的主意。
唐芊芊说着,忽然一把将他的腰带扯下来。
屋中物件不多,淡雅整洁的样子。桌上摆了些书,旁边摆着些箱子,装着些册子,里面一张大床上挂着雅致的帷幔,朦朦胧胧的引人暇想。
她将‘秘密’二字咬得有些重。
一对眼,他飞快地低下头,不开口说话。
张恒真心觉得这个痴呆儿太恶心了,他再次咬了咬牙,手里的大石头终究是挥不下去。
忽然,王笑蹲下身去。
这,从何说起呢——王笑颇有些为难。
张恒无心理会,来回踱了两步,忽然抬起头,嘴里迸出几个字来。
做完这一片,他忽然声色俱厉地又向王笑喝问道:“谁干的?”
“但奴家不信呢。”
王笑感觉一颗心扑通扑通跳,脑中却只有一个念头——“我还是个孩子啊。”
“哥哥,是豆花啊,能盛一碗吗?”
唐芊芊淡淡道:“你找的‘老爷’死了,去清水坊衙门报个案吧。”
“一不做,二不休。”
王笑虽不情愿,却还只好任其摆布。
“那你待如何?”她开口道。
王笑在心中默念了两遍,努力管理着自己的表情。
这女人莫不是在试探自己?
王笑张开一丝眼缝偷偷看去,只看到张恒眼中精光迸出,极警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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