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都是算计

nbsp; 作为锦衣卫指挥使，他当然早就知道先帝在世之时，曾经召见过程晋阳一次，也提出要将南康长公主嫁给他。

    “勤王能让士族集体归心？还是能永久镇守建康呢？”

    “当时先帝还曾说过，‘如果你不坐在这个位置上，那你的命运将更加悲惨’，只是我儿不懂……如今看来，即便是永远坐在那王座上不得解脱，又怎么比得上失去权势地位的痛苦呢？”

    如此说来，程晋阳必然会保住鄢陵庾氏！

    先帝之谋划，可怖如斯！

    “让南康嫁给程晋阳，才是先帝为了保护我们母子俩，留的最后一道后手。”

    庾元规身前为了揽权立威，得罪了数不尽的世家和宗室。

    如果什么也不做，庾氏就会在接下来与士族的凶厉政争里被彻底撕碎。

    庾太后如此好说话，倒是让庾叔预有些措手不及。

    只是后来，先帝便不曾再提此事了，给人一种似乎先帝反悔了的感觉。

    否则整个建康都会陷入血雨腥风之中。

    倘若当时先帝指婚，强行让程晋阳正式成为驸马，导致他与那些世家大小姐失之交臂，他便容易对皇室产生忌恨。

    以上便是庾元规对整个政治局势的分析，也是庾叔预打算用来说服庾太后的理由。

    只要程晋阳出面庇护鄢陵庾氏，这里面便有很大的转圜余地……不对，以他的实力和地位，不如说百分百能救下被群起而攻的庾氏！

    如今看来，却是别有用意。

    如此恶劣的前车之鉴摆在这里，如今庾氏要强占龙骧军和荆州的结果，就是在时流清议的评价里下降到最低点，乃至于成为国贼……当然，速死还是慢性自杀，其实本身也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不仅是顾及到南康长公主的颜面和情感，也是为了避免外戚势力形成一块铁板。

    “既然先帝已经早有所料，我也不会再怪罪兄长了。”

    刘备接受禅让后大概还会顾念同族亲情，董卓来了可是要夜宿龙床，毒杀太后的！

    实力、地位、政治声望，全都一时无二。

    庾太后神情恍惚地说道：

    再加上他后宫里那一堆世家大小姐，证明这位和士族的关系也是极好的。

    反倒是如今，南康长公主屈尊下嫁，却不得正妻名分，便使得程晋阳对她抱有歉疚。

    “他没能救回这江山社稷，先帝也从未指望过他。”

    而是庾太后，整个庾氏家族，都要沦落到万劫不复的地狱里去。

    他本来已经准备好了一大段说辞，告诉庾太后如今情况何等危急，如果无法平复建康局势，那可不是大哥身后名的事情。

    倘若没有程晋阳，那么面对士族的汹涌反扑，庾叔预便要立刻辞去锦衣卫职务，转而立刻沿江而上抵达荆州，接掌庾元规留下的龙骧军总指挥使位置，然后尽快将庾氏子弟安插在龙骧军的各层军官职位里。

    如今暴乱将起，最紧要的便是赶紧调兵入京，稳定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