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除夕傍晚

    她絮絮叨叨说着，而王婉柔没有理她，只是自顾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王大小姐正在庭院里闲坐饮茶，谢令姜在她旁边坐下，问道：

    “正妻之位？”她忽然低笑一声，说道，“那种用社会伦理规则制定出来的内卷奖励，有什么好争的？”

    “婉柔姐姐，就我看来，晋阳哥哥后院虽大，能与你一战的也就殿下而已。届时来个‘王与马共后宅’，也算贴合时势了。”

    即便是之前大闹过的王婉柔母亲曹氏，此时也被请了出来，正一脸怜爱地和小女儿说话。

    不过，既然王大小姐这么说了，便几乎等于向她明示：程晋阳并没有沉溺于种田，同时也在积极地整军备战，目标直指北方中原。

    对待母亲，王大小姐表现得无比温顺乖巧，简直让程晋阳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即便是在她的父亲面前，也从没见这位大小姐如此孝顺过。

    “我是不是忽略了北府军？”

    王婉柔微微一怔。

    “可是，我听说……”谢令姜欲言又止，“你似乎不是正妻……”

    “不过一个屑男罢了。”

    “难道他已经被你彻底驯服了？！”谢令姜佯装大惊失色。

    程晋阳叹了口气，晓得这婚事按原日程表还得提前一些，免得到时候被战争所牵连，被迫延期。

    已经5岁的小令姜，看起来只是身形成长了些，气质上面并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相当成熟早慧的模样。来了以后先和谢安石请假告退，然后便迫不及待找王大小姐去了。

    谢令姜摇了摇头。京口镇的发展，她还可以通过肉眼去确认；北府军的状况，她一个小孩子怎么可能清楚？

    想了一会儿，谢令姜才低声问道：

    “在你的眼里，晋阳哥哥，是怎么样的人呢？”谢令姜好奇问道。

    “只是自那之后，似乎便扎根京口镇，一门心思地经营产业起来，让人感觉……”

    “自便。”王大小姐回答。

    明白过来的谢令姜，便不再就“程晋阳是否值得她嫁”这个话题继续多言，而是兴致勃勃地开始八卦起来：

    稍微思索片刻，谢幼度便又再次谏言几句，然后才告辞离去。

    “嗯，早点结吧。”谢主簿点了点头，“只要婚事成了，整个士族顶层……基本就和我们绑在同一座战车上了。”

    ……

    “让人感觉像是乱世之中，只知道积粮买财的富家老翁？”王婉柔冷笑问道。

    王婉柔发出了一声意义不明的冷笑。

    “也不能……这么说吧。”谢令姜迟疑说道，“正妻是家庭地位的象征，能争的话还是要争一争的。”

    “可若是大治或大乱，命途叵测的时代，那么宁当凤尾尽力一搏，也不要做鸡头任人摆布。”

    “原来如此。”谢令姜便微微颔首，表示受教，“我明白了。只是……当初的晋阳哥哥，直面王处仲的千军万马而岿然不惧，那时是何等的英雄气概？”

    “婉柔姐姐，可同饮否？”

    谢令姜没有回答，只是犹豫。

    离开这里，他便回到了待客厅，接待一些前来拜访的其他世家的族人——扶风谢氏也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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