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躁妄狂疏

    “特使，关于退守临安的事情，军区那边如何安排的？”

    不过中书大人这事做的确实不地道，神都程氏既然仍愿意配合，羽林军这边也算是松了口气。

    现在看来，王婉柔的评价简直精妙！按照这羽林军特使的说法，程晋阳哪里还不明白这位中书大人的意思？

    “程族长。”见他面色紧绷，羽林军特使小心翼翼问道，“您打算何时去江宁区，处理您的那些叛乱族人？我们这边还得去和中书大人交代呢！”

    只是倘若能让我程氏去守卫建康至临安的通道，我家族的这些族人，原本今日就已经可启程离开建康城了！庾中书，这仇我记下了，咱们走着瞧！

    神都程氏毕竟是军事世家，和皇室、军方都存在千丝万缕的人情联系，因此那特使也没卖什么关子，悄悄说道：

    但是，首先，叛乱分宗这事在士族里是常态，毕竟血脉香火延续为大，鸡蛋也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神都程氏固然掩耳盗铃搞了“自我分裂”，其他异能世家难道就没搞？何苦独独为难我这一家？

    四个字，躁妄狂疏。

    “咳，陛下采纳了中书大人的意见。”羽林军特使回答说道，“若神都程氏能将先前叛乱的那一脉除去，就将您的家族安插在后日上午的撤离队列里。”

    后日上午……程晋阳暗自思索，那还行。

    “程族长，陛下原本的意思是，让你们神都程氏负责从建康到临安的通道保障。”

    只是没想到来得那么快……

    虽然之前和这位中书大人没怎么打过交道，但是对方作为父亲王茂弘的多年政敌，程晋阳偶尔也听过王大小姐对这人的评价：

    急躁狂妄，志大才疏，当真是一点谬误也没有！

    越是往后，能选择的撤退路线越少。先跑路的走最安全的地网通道，后跑路的走常州—松江废墟外沿绕道。若是不幸被朝廷安排在最后一个离开，估计就得冒着母舰和龙骧军的火力，从失陷的建康城里突围了。

    如今军事冒险已经失败，王茂弘引咎辞职。新掌权的中书庾元规，当然不会承认上一任的政治许诺。加上龙骧军攻势加急，重新恢复征召便成了迟早的事。

    意思就是庾元规这人性格急躁狂妄，志大才疏。可以说是很差的形容了。

    “特使大人说笑了，那些族人已经分宗，和我神都程氏已经毫无关系了。”程晋阳立刻正色，连用了两个“已经”，来和对面那些人划清界限。

    “晋阳接旨。”

    “但是中书大人说，上午从护盾漏洞里突入建康城，到处袭击重要据点的敌军，乃是万有引力的使用者。神都程氏的家事，自然要由神都程氏自己处理更为合适。”

    要知道天无二日，连朝廷都只能有一个皇帝，小小的神都程氏，怎么可能容得下两个族长？我和大伯那一脉早就是水火不容的关系了，你对我领导的家族有啥好忌惮的？值得你去力阻皇帝的决策，非要让我去和大伯一脉自相残杀？

    在主炮开始轰击的半小时后，羽林军的特使就火速赶到了神都程氏的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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