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浓烈的感情

痛，仿佛和一个极其难缠的对手厮杀了很久似的。

    瑶光按住了黑曜石的剑柄。这把由妖力凝结而成的大剑将近2米，并不适合用于刺击。她的惯用攻击手段其实是挥斩，将沛然妖力灌注其上，从而将一切触碰到的事物切开。

    又或者说，是被苏理理夺舍了身体的大妖。

    越是稳定的分子，切出来的原子就越活跃。比如占据空气接近四分之三的氮气，其切出来的氮原子，几乎会在出现的同时，立刻和其他自由基产生化合反应，并且释放极为剧烈的高热。

    只是，妖魔的死亡概念和人类不同。

    “又犯病了？”王大小姐的声音在卧室门口响起。

    “还好，没有烧坏。以你现在的智商，如果再因为犯病而下降一个等级，我也不知道要如何与你交流了。”

    她是苏理理，她又不是苏理理。就像是薛定谔装在盒子里的猫，处于“是”和“否”的暧昧叠加状态……其实比起所谓形而上学的思辨，她更在乎晋阳是如何看待她的。

    热毛巾从额头上滑落。他下意识想要开口，喉咙却干得厉害。

    以及她是如何耗费漫长时间，凭借着那一点执念不灭。最终反过来吞噬了所有人的意识，压制了妖魔自身的本能，觉醒并夺取到了这具身体的主动权。

    如果程晋阳在这里，必然会认出这持剑者就是苏理理。

    是的，从分子层面上切开，斩断所有原子之间的联系。

    最多也就是毁灭她们的记忆和认知而已。

    这边青青姑娘已经重新给他垫好枕头，阿芷将热毛巾敷在他的额头上。

    她是妖魔。

    “躺下。”她不由分说地命令道。

    总之在妖魔一族里，没人知道她的名字是苏理理，就好像人不会记得早上吃的面包片叫什么名字。

    程晋阳猛地从昏迷里惊醒。

    就这样吧。

    大家只知道她的代号，瑶光。

    程晋阳沉默不语。

    “是为数不多的色彩。”王婉柔纠正说道，“而且，再浓烈的感情，就像涂抹在画卷上的颜料，终归是会褪色的。”

    她拿起热毛巾，摸了摸程晋阳的额头：

    我会为你杀戮更多的妖魔。

    也看不见未来。

    这样，来自于以前的你，如今仍然残留在我身上的，“程晋阳”和“苏理理”之间的羁绊，就算是全部都还清了。

    “给，热水。”青青姑娘从旁边递来杯子。

    失去了物质上的形体后，妖魔的妖力会溃散回归到梦境里，最终在某具连接梦境的傀伥身上“转世重生”。

    然而瑶光自己却记得非常清晰：那天夜里，她是如何为保护晋阳而死去的；又是如何被妖魔吞噬，无数陌生人的记忆灌入她的脑海，要将她的自我认知彻底磨灭。

    “三到四分钟吧。”邢沅芷在旁边亲手洗了毛巾，重新拧干，“如果再久一点，我就要把你送医院急救了。”

    晋阳……

    然后她便突然化为了火球。

    温暖的感觉抚慰着疲累不堪的精神，让他有种想要睡过去的舒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