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我的思想只能属于我自己

险。不过相比于抽屉里那份复印件上的全部内容而言，这一点点罪状又有什么关系呢？”

    “虽然它必然很困难且艰辛。然而，我相信……”

    “因为你是这个世界上……”她盯着镜子里自己的疯狂笑容，傲慢地扬起了脖颈，眼神里带着嘲弄的味道，“拥有最为完美的容颜，和最接近神灵般的智慧的人啊！啊哈哈哈哈哈哈……”

    “其他人做不到这点，因为他们的计算力不足。但是我知道，你实际的计算力在家族之内，其实仅次于你的父亲。”

    她闭上了眼睛，停顿片刻，坚定地道：

    “事实上，我已经收集了大量家族的罪证。如果它们被发布到互联网上，一定会掀起巨大的舆论风暴，毕竟……你的父亲，现任台城首辅、大司徒王茂弘，最近正被中书令庾元规猛烈针对。”

    “哼哼，呵呵呵……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盯着镜子里面容憔悴，仿佛大病初愈般的自己，王婉柔从喉咙里发出了近乎病态的、压抑着音量的邪气笑声，狂喜地低吼起来，“不是能行吗！能行，能行！我就知道你一定能做到！因为……”

    附身的程晋阳：……

    她的笑容忽然戛然而止。

    他看到几分钟后的王婉柔，迷迷糊糊地在镜子前醒来，疑惑地发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那些关键的记忆，被她自己的思想钢印永久地抹去了。

    对应的，与她共享身体感觉的程晋阳，也几乎被头痛折磨得欲生欲死。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近半个小时后吧，王婉柔才从镜子上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拿起旁边架子上的录音机，摁下了【录音】键。

    过了片刻，然后她便回答自己：

    钢印之间的冲突既残暴又猛烈，随之而来的则是剧烈无比的头痛。

    尽管已经编辑好了内容，她却始终无法按下发布键——因为一旦发布，就意味着对太原王氏的声望造成打击，而此时的她，因为自身思想钢印“不得损害家族利益”的缘故，本能地无比排斥去那么做。

    “我是今天上午的你。我已经永久清除了自己的记忆，所以你不记得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

    他看到晚上的王婉柔，忽然听见卫生间响起了录音机的声音。听完录音的她，表情立刻痉挛起来，连忙冲到书房打开了上锁的抽屉，看到了那些整整齐齐收集好的罪证。

    “真美啊。”

    “也就是说，要想找到我的仆人阻止罪证发布，你就需要先解除你身上的思想钢印。”

    而是一个似曾相识的，年轻男人的面孔。

    大约5分钟后，自己所下的钢印便被击溃，而脑内残留的父亲所下的钢印，算法完整度仅仅损失了大约4%。

    然而王婉柔的表情很快又狰狞起来，程晋阳能感觉到某种极度傲慢的怒火，正在她的胸腔内熊熊燃烧着。

    “好的。”

    在思想钢印“家族利益至上”的驱动下，她很快就努力尝试着，按照录音里交代的那样，试图在登录论坛发布帖子，寻找那个秘密的仆人。

    最后，他便看见王婉柔颤抖地扶着洗手台站起身来，脑海里残留的钢印已经轰然崩碎，伴随着“家族利益至上”的信念也垮塌下来。

    “如果这些罪状到了庾元规手里，你知道你的父亲将会在政坛上受到怎样可怕的打击。毫无疑问，连带太原王氏的家族声望也会受到严重的负面影响。”

    “我把这个秘密交给了一个手下，你当然也不会有和他相关的记忆。今天的某个时间点之前，假如你仍然没有找到他，并且给他发出指令的话。”

    因为她突然看清了镜子里的自己，那张带着狂气笑容的，苍白而不失美丽的脸上，眼睛瞳孔的反光里，倒影着的并不是自己的脸。

    好在他毕竟是噩梦里和妖魔厮杀过三年的人，对疼痛的耐性那叫非比寻常。

    “从脑子里彻底抹去你收集过家族罪证、给孙刚老师盖上思想钢印，以及委托他发布罪证的记忆，明白吗？！”

    “不相信的话，就去打开你书房里的上锁抽屉看看吧，我将罪证资料的复印件留在那里了。”

    她的思想，再一次完完整整属于她自己了。

    重新回到卫生间里，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忽然表情就有些沉醉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