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互相试探

，从额头到脖颈、后背，满满的尽是滑腻的冷汗。

    在梦里又杀了他们一次，邢沅芷厌恶归厌恶，自然不会让他们再次成为自己的梦魇。

    不过倘若闹将出去，邢文兴父女俩固然是最大受害者，整个河间邢氏的名声也要一落千丈。

    从那次事件后，邢沅芷便有了严重的洁癖，每天至少要沐浴三次。

    “所以你凌晨4点不睡觉还来我这边，是因为做了噩梦被吓醒了？”

    这件事情，必须要确认清楚！

    望着窗外通明如白昼的无数霓虹灯光，邢沅芷暗暗发狠，在心里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换了鞋子进来，鼻子嗅了几下，佯装好奇地问：

    如果换做其他人，大概只会以为这是个巧合。然而邢沅芷心思细腻，细想便知自己这噩梦无比清晰，连当时的环境、话语，都能从记忆深处一丝不苟地复刻出来，完全不应该在最后关头，骤然出现一个与此事毫无关系的同龄人。

    看见那纸婚约，邢沅芷的心里百味杂陈。

    她的笑容温暖和煦，和初次相遇时的清冷气质判若两人。

    邢沅芷：？？？

    程晋阳，曾经指腹为婚的对象，出现在了她最不堪回首的噩梦里。

    对于邢沅芷为何如此，程晋阳也是心知肚明的，便默默从书包里取出一纸婚约，放在桌上轻轻推了过去。

    婚外出轨，家中私通，逼迫生女，全都是足以让家族成为时流笑柄的污名，因此大家倒是很有默契地统一了对外口径，均称是来不及送医抢救，暴病而亡。

    难道是异能入梦……

    却没想到今夜居然会突然出现在梦境里！

    当时归家的父亲脸色铁青地听完此事后，立刻便屏退了外头的家中下人，父女俩连夜将两具尸体送出族地处理掉了。

    思及至此，她突然就毛骨悚然起来，仿佛浴缸里的热水霎时便化为了冰块般，让她有种想要牙关打战的恐惧冲动。

    “程清河伯父的事情，我们邢家也深感愧疚。”

    一个晚上的功夫……想到这里，她忽然盯住了程晋阳的脸，眼睛缓缓地睁大了。

    邢沅芷心思略沉，表面继续温言闲聊，心里却在快速盘算：

    自动运行的轻轨电车里，整个车厢里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着。

    母亲的面容，那个男人的相貌，她其实已经记不清了。

    “嗯，谢伯母若是寒门，倒还好说。平民的话，要想和神都程氏联姻，自然是千难万难。不过伯父一时意气，居然与伯母私奔出走，虽然邢家内部对此也多有非议，但我本人倒是很憧憬这种勇气……”

    时隔多年，邢沅芷早就忘记了此事……或者说，当她成为异能者后，便有意将那段记忆封锁起来，打算一直带到坟墓里去。

    “好像有方便面的味道？”

    “被饿醒了，自己弄了点东西果腹。”程晋阳关上房门，回答说道。

    她在水下用力睁大眼睛，思绪不由自主地又回到了几分钟前的噩梦。

    等等，我记得上次提到要解除婚约的时候，这人还颇有落魄、无奈、愤恨、失落之感，最后更是忍无可忍夺门而去，怎么才一个晚上的功夫，突然就变得通情达理识时务了？

    血污……

    饶是程晋阳仍然没有轻信她的说辞，闻言却也面色稍缓，好感度up了一点点。

    梦境里见到的，是两具由肉块组成的不可名状之物，那是蕴藏在自己记忆深处最大的恐惧，自不必说。

    “这样啊。”邢沅芷捂嘴笑道，“居然会被饿醒，难道你昨晚没吃晚饭？而且还是凌晨4点，这个时间点一般都是做‘噩梦’醒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