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四章 提前发动

拔十一不紧不慢给弩重新装上箭矢，指着其中一个羌人问道。

    所以戚虎立刻同意了贺拔十一的决定，并且不打折扣地将许诺的甲胄兵器、粮草器械尽皆拨付出来，然后使贺拔十一领着这八千胡骑向后方移动。

    假如大秦对他们真的太客气，那些自卑反而会变成某种变那态了的傲慢，他们会觉得大秦软弱了，而大秦之所以软弱了，肯定是因为实力下降了。若当他们怀疑大秦实力下降，他们就必然会想要在大秦身上占更多的便宜，甚至反噬大秦。

    若说一个秦人如今只是略胜于一个胡人，那么五个秦人在一起绝对胜过五个胡人，十个秦人可以轻松打败十个胡人，而一千以上的秦人对上一千以上的胡人，则会以比较小的代价获取全胜。

    这羌部首领夷然不惧，手按在刀柄之上，狞笑着看向贺拔十一。

    其实这些胡人头领大多数都认识贺拔十一，毕竟他算是胡人当中在大秦体系里比较成功的一位了，这些胡人头领中有不少甚至将他作为自己的榜样，觉得自己有朝一日也可以在大秦弄处杂号将军，甚至没准还可以封个侯。

    既是如此，这些胡人少不得两个字：桀傲。

    如同贺拔十一想的那样，在借着大秦的旗号让这些胡戎敬畏之后，很快，这些胡戎首领便争出了一个结果。八千胡骑被他挑了出来，在这过程之中，为了竞争这八千骑的名额，还死了好几十号人。

    “我叫格桑！”那羌人凛然道。

    但还是那句话，胡人没有纪律。

    彼时乃是大秦道统五年十月二十五日，比起赵和原计划与火妖决战的时间，要早上一个月。

    故此当贺拔十一一开口就威胁他们后，他们顿时不满起来，便有人忍不住阴阳怪气地道：“哟喝，我还以为是大秦的都护在说话，仔细一看，却是一个杂胡……呸，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们面前猖狂？”

    贺拔十一的报告转眼就送到了戚虎的案头，此时戚虎的那场军务会议才刚刚结束。在得知贺拔十一并没有挑选更为精锐的秦人，而是挑选了胡人之后，戚虎也一时愕然。

    相反，他摆出毫不在意的神情，这些家伙会畏惧，他们会担忧大秦是不是在寻找借口将他们除掉——毕竟他们内部行事风格就是如此。

    贺拔十一勇则勇矣，但毕竟也只是一名胡人出身的将领，戚虎对他一视同仁，可底下的将领、军官和士兵却会因为他的胡人出身而看轻他。平时倒无所谓，但战斗之时，这一点看轻，便有可能影响整个战局。所以贺拔十一宁可放弃秦军，而选择胡骑，为的就是在战场之上令行禁止。

    此时天色已经到了傍晚，大宛的天空一片碧蓝，这道狼烟升起之后，百里之内都看得清清楚楚。

    几乎就在贺拔十一领人转移的同时，在距离郁成城约是五十里外，一道狼烟突然冲天而起。

    威逼，利诱，煽动，激厉，对于畏威而不怀德者来说，比起讲道理要有用得多。

    从郁成城向外，每十里左右便有一座哨堡，一共是四十六处哨堡，将所有可以接近郁成城的通道都牢牢扼住。每座哨堡之中，只有二十余名军士，还有两倍于此的马匹，他们的作用从来不是迟滞、抵抗敌人，而是在发现大队敌人之后立刻预警，给予后方更充分的反应时间。

    但贺拔十一身后哗啦声响，他的亲卫已经一个个举弩相向。

    “从现在起，这条胡狗的部族归你了，他的妻子、女人，全部都归你了。”贺拔十一道。

    他们将在战争中期执行近乎必死的命令。

    旋即他明白了贺拔十一的意思。

    他转过身去，猛然跳上案几，这让他的头顶几乎顶上了帐篷的顶部。

    “如果你不要，那就去追他，你们的妻子儿女全部归下一个，我相信总有人愿意当这个羌部的首领的。”贺拔十一狞笑着道。

    之所以让胡人单独成营，一个重要原因便在于，这些胡人与秦人不同。

    至于他那番话会不会适得其反，贺拔十一完全不担心。

    其实戚虎知道这样肯定是不对的，他也在努力将部分适应了秦人纪律的胡人混编入秦军当中，但是，毕竟时间还短，而战局又不等人，因此大多数胡人还都在这胡营之中。

    他并不怎么怕死，来帮助秦人作战，虽然是贪图秦人许下的厚赏，但也证明他们好战而轻死。但想到自己死得毫无价值，而且死后自己的女人子女都要归属可能是仇人的人，格桑不能忍。

    “有大秦在你身后，谁敢不服，谁能不服？”贺拔十一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