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章 自知之明

才，便将他提到了贾畅的助手位置之上。

    就在封清心中忐忑之时，国子监前街约向东，约三百步左右的一处茶楼之上，李岫正坐在一群人中间。

    封清望着他的背影，孰视许久，才微微一笑。

    此时已经过了卯时，大约是卯时一刻，按照计划，辰时就要张榜公布此次科举的入选名单。这么大的一个咸阳城，想要在这么短时间内查清楚李岫是不是做了舞弊的事情，时间根本不够！

    李岫在上回遇刺之后，便陷入深深的不安之中，他意识到自己的父亲庇护不了自己之后，便开始琢磨着在父亲之后，自己该依靠什么——琢磨来琢磨去，还真给他想到了一个点子，那就是广交朋友。

    “老弟，你错了。”封常清摇头道：“护国公主政，唯求公正不假，但这公正对的是谁？是百姓，是守法蹈矩之人！换言之，护国公之公正，对的是自己人，至于敌人……以我之见，对敌人的公正，便是对自己人的不公正；对恶徒之公正，便是对善人之不公正！”

    “科场弊案？”贾畅望着这四个若有若无的字迹，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那你说当如何是好？”贾畅反问道。

    他说完之后，便不再理封清了。

    李非年老成精，他主持科举考试，自然是极为妥当，所以在考场上想要作弊，几乎没有可能。

    “一来么，做职方司的事情，我觉得挺有趣，我还想着将来赴西域呢。二来么，以我这模样，去参加科举……呵呵，只怕有人会笑我不自知。”封清半是自嘲地一笑。

    因此他的人生之中，第一次生出惶恐：李非已经年过七旬，便是再身强体健，又能庇护其多久？李非之后，他这种过惯了清贵日子的人，还能依靠谁？

    那差役弯了弯腰：“卯时三刻了。”

    “李非就在国子监之内，按照规定，自科考之时开始，直至发榜之日，他便不能离开国子监，所以，今日他才会回家。李岫为其子，肯定要来迎接，故此李岫人应该就在这附近。”封常清咧开嘴笑了笑：“不管他是否涉及弊案，我们先将他给抓起来！”

    “时间来不及了。”封清拽住了他。

    封清的眼中闪闪发光，危机在前，他却没来由的觉得兴奋起来。

    比如说这个獐头鼠目的家伙，姓封，名清，其貌甚陋，甚至走起路来还一瘸一拐。但他却是一个正经的读书人——只不过是杂家出身，又自称在兵家门下学习过。有没有才能姑且不论，反正他的相貌拖足了后腿，让他在大将军曹猛之时不得出头，哪怕与嬴吉也算有旧，可嬴吉诛曹猛之后，他仍然没有获得机会。

    “呃……”贾畅微微迟疑。

    “胡说什么，当初我还只是咸阳城一斗鸡儿时，就没将那老儿放在眼中！”贾畅先是如此回应，然后又正色道：“只是在想，没有真凭实据便去拿人，如此做……是否不合适。须知护国公主政以来，诸多事宜，唯求公正，无据捕人，有损公正！”

    这字迹是用指甲掐出来的，虽然字迹仍然工整，不过还是能够从中看出仓促感。

    贾畅回头望了他一眼：“那就做些事情出来，让天下人都不敢因为你的相貌而取笑你！”

    要想进行作弊，能动心思之处，只有考场之外，而考场之上与科举有关又容易为人所利用的，便是李非之子李岫了。

    “李岫的事情，我亲自去打探。”贾畅面色阴沉，若李岫真有什么问题，倒不如让他被那黄巾教徒刺杀了，不过此时后悔也晚，更何况如今一切都只是他们的猜测，或许李岫并没有做出糊涂之事呢？

    特别是此前发生在咸阳城中的刺杀事件，让李岫更是惶恐，当时不是贾畅在，他只怕都已经被杀了。

    身为咸阳城的地头蛇，贾畅夹袋里总是有几个人物的，而兵部职方司这个新设的机构，也不象别的衙署那样对选人要求正规，故此，贾畅往这里面塞了不少人。既有当初咸阳城中的鸡鸣狗盗之徒，也有市井之中的失意书生、落魄学子。

    甚至封清自己，便是如此。

    “几时了？”他向门前守着一名职方司差役问道。

    此时还只是卯时，哪怕是再勤快的酒楼都未曾开业，连这茶楼，都是被李岫重金砸来的门。随李岫一起坐在此处的，除了他的护卫之外，还有这些时日他结交的一些“朋友”。